「干啥呀这是，让人见了不说闲话吗？」

        脸在这个时候热腾起来，感觉就像是红酒之外又掺了杯白酒。

        院子里倒是有点亮光，但影绰绰的也辨不清到底有没有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人虽小，却也明白一个事理——不都是冲着自己大爷而来的吗，什么「你爸平时照顾我们家秋月的」，「你跟你三大投缘」，通通都是屁话，老话早都讲了——无利不起早，不然人家凭啥上赶着拿热脸来贴你的冷屁？！不开国际玩笑吗！「女人生来不就是给男人崩的吗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搓抹着脖子上的汗，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匀了：「杨老师，杨老师也在，本来还想着去喊你，可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秀娟哎呦一声倒是撒了手，书香趁机抽出左手，对着她屁又是一巴掌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这孩子咋拘闷了，三娘又不吃你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话是这么说，手也是这么伸过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生于沟堡长于沟堡，书香自认为和她还没熟到这种程度，况且又不是自己喜欢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笑了笑，人往柜台一靠，转过子盯向自己微微晃动的脚尖，「内什么，录像还能看吗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书香手一扬，当即就回了这么一句，拾起凉啤酒，把兜里的妈宝扔给焕章，又追问了一句：「还谁？」

怕别人看不见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说不好是不是阴阳怪气，却没来由地令书香心里一阵起腻。

        咯咯咯地，把书香弄得火焚，偏偏又挣脱不得，无果之下，扬起手来对着秀娟口就是一把抓。

        揽住书香的胳膊就往里拽，书香推挡着，嘴上叫着「三娘」，几乎是被夹着走进柜台里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陈秀娟眉飞色舞地晃悠起子，侧门一开，人先闯了出去，「看啥片，跟三娘说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说啥闲话了，又没干啥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秀娟噗嗤一声，脸漾起红晕，边说边笑边眨么眼：「男人有几个不偷腥，啊，比起你爸，哦，你爸这样的又有几个？」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本如是——就该血十足，什么该让什么又不该让，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爷们所为！而非是……听到叩门声和呼唤，书香给开了门，焕章提熘着啤酒就闯进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没见反驳，秀娟心里自然免不了有些沾沾自喜，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，浑然忘却偷时的丑事就是被眼么前这个孩子给撞见的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这年谁还讲老思想老传统，过时了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还有小赵叔，景林叔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呼哧带就跟刚跑完一百米似的，「都在我们家……喝酒，好不容易把保国……煳弄走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已然至此，得便宜卖乖也好，以小卖小也罢，不耍点氓手段或者说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以为只有王爷是三只眼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书香看看，又把烟推了回去：「情况我也不太清楚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借着屏幕闪动出来的亮，焕章摆弄起烟盒，「哪来的？哦——，这，这多少

        「喊我我也没工夫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焕章来时，书香倒着快进快把梁家辉所演的「英雄本色」

        搞不好为啥

        「这小嘴儿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书香叫了声「三娘」，避开目光朝院子里探了探：「我三大呢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为此还打了书香一下，走进小黑屋时，笑也跟着一起回起来，「还拿三娘当外人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有有有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关于风雪山神庙这段，所描写的和电影所展示的自然相去甚远，不过二者描画的某些内容大致上差不多——都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——也暗暗契合沟堡桥所写的七十二条教义之四大不共天：亡国，灭门，杀父，夺妻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喝酒去了呗，来点啥，来给你妈买烟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一边叫，一边往外抽着胳膊，自然免不了一番摩，「撒手，我说你撒手啊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来的够早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其时月上中天，像极了笑起来两条翘的嘴，书香自然就想到了琴娘，想到她私底下的多次暗示以及自己无声回绝下该死的沉默，于是猛地把手往怀里一抻，脸上也笑，却渐渐冷了下来：「再弄我可崩你了！」

        话又说回来，人家杨刚份在那摆着，也就不怪她陈秀娟变得如此势力，既然此刻有机可乘，也就顾不得什么脸面和屁之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秀娟有些讨好地问，从柜台里把牡丹拿在手上，推到书香前，「这些天忙着麦收，也没去你娘娘那，诶，听说你大又升了？」

        秀娟微微一愣，很快又笑了起来：「真想崩女人的话，三娘，三娘帮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