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气中夹带了些许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觉得你当时说要过来找我，我他妈这一天还能拍出什么好戏？老子恋爱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？明知状态会差，倒不如请假来得干脆，既给别的演员腾戏，也不白耗合同工时还拖累剧组进度。这是专业演员的职业素养，罗老师懂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然呢？你都发了消息想我，我也脑子一热，在片场撂下狠话，对着百来号人说今个儿老子不拍了！哦，在青岛逞英雄，回一到上海就婆婆妈妈起来，特地绕个弯儿才敢过来找你，你说这不是分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也知都三四天了，不够久吗？”罗生生收筷放碗，深口气，眯眼觑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哼！谁让你不拍戏了？你可别瞎安罪名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浩然淡笑了声，没继续和她漫无目的地拌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穿子算哪门子惊喜？我掀开衣服，里是两块光秃秃的波棱盖儿，你能惊喜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罗生生把碗筷调羹向对过递去，好笑地发问：“那是惊讶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跟什么呀！你怎么青岛待久了，现在说话都是一蛤蜊味儿呢？简直齁不死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你是没回古北，下机就直接过来的吗？”罗生生举碗给自己夹了口菜，着著尖，好奇朝他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浩然没急着答，饮勺汤后，抽纸抹了抹嘴：“我就觉得你这样……很像我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罗生生拉开餐椅坐下，被说油腻也不怯场，大大方方仰迎向他，翘起，故作出吊儿郎当的模样，不服气地辩：“那你空过来，没事说什么好菜不好菜？搞得神神叨叨……还以为能有多大惊喜呢？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罗生生挑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遇到什么事了吗？为什么白天突然说想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随你怎么想，反正我说什么，在你眼里都不像好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实际季浩然想说的原话，是“像个家”，但出口的瞬间，大约是觉到了矫情，他就换了种似是而非的讲法，不想她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任何负担感的情绪。

一路奔？罗老师，你整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？没觉得自己最近有点油腻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浩然的嘴角这下是真的有点难压，他借喝水的契机撇开视线，转脸时，耳和脖颈都止不住有些泛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呃……”男人眨了眨眼，“都是你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把羽绒服随手往沙发上一扔，卸掉围巾帽子这些，上只余了件单薄的白T和条阔的仔，径直走到厨房，往冰箱里拿瓶冰水，咕咚咕咚下灌。

        白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一清早就有脾气了——”他话半把碗里的余汤喝尽，主动拿起筷，往自己碗里夹了好些个绿菜，紧接着就像饿虎扑食似地，炫了满嘴，咽后继续说：“我十月不是问邱冠华要回了我之前那个助理，后来他们说人事交接需要时间，搞到十二月才肯放人。今天按约定，该是他来剧组报到的日子，可你知早上给我叫早的是谁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别一回来就吵吵，这些都是我今天亲自下厨的饭菜，再不吃就凉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你会菜，我不是惊讶这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像妈？怎么听着不像句好话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喔唷～我们浩浩这是有小脾气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罗生生见状，得知这茬该是被自己给蒙混了过去，就乘势另起话——

        “也……也没什么，就是好久不见了，怪记挂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也没什么特别的呀！”罗生生嘚瑟，伸手拿出新碗，替他舀了点热汤，“知你不能吃重口的东西，我就了点时蔬、炖菜和清汤。都是家常菜，不费时也不费力的，你惊讶个什么劲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语气忽变郑重，让罗生生忍不住心虚地埋了埋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浩然胡诌完，大概是嫌屋内的空调太热，索把仅剩的T恤也脱了去，赤上，单手提水瓶，拉开她对面餐凳的椅背，迤迤然坐下，视线黏紧正垂吃饭的她，仰又灌下自己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上周四才见过？今天周二，也就分开个三四天而已，很久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