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馆大门朝着主街，后门通往一个致小院，原本便是医馆主人居所。姚素心已派人将小院主屋重新粉墙修瓦，又将满堂的家全换成了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房里的两个人都不说话了，息声却渐渐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漉漉地搂在一块儿，好不容易才回房上了床。

        裴逸睁开眼坐直了，又默默地对她伸出手。

        纪南星抬想瞪他，但一对上他波光盈盈的双眼，脾气又散了大半。

        纪南星本想去点蜡烛的，见他不肯撒手的样子，忽然心底泛起了小小的意。

次也没有发作过，纪南星甚至怀疑是不是年月太久，毒已经褪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看不见时便心里发慌，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手腕抓得死紧。

        临川富庶百年，当地吃穿用度无不致，连家用物都比京城细巧许多，深得纪南星喜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说着便抬手脱自己外衣，这下裴逸不用她说，立刻放开了她的手腕，方便她宽衣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走到浴桶边去扶他起，他还没站稳，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她，整个人都压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寻到后面净室，只见裴逸将自己泡在了浴桶中，半躺靠着，双目微阖，还惬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天热穿的都是薄纱衣，纪南星虽留着里面的诃子衬裙没有脱，但也与半无异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番折腾，天色已暗了下来，裴逸的目光又开始变得涣散。

        纪南星搂着他不敢松手，只好嘴上气些：“你一个人既然能走过来，怎么这会儿连站都站不住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纪南星按了按裴逸的肩，让他浑赤地平躺在床上，借着最后一丝天光，细细查看他浑上下的每一疤痕。

        姚素心办事雷厉风行，她花了半月时间，寻了个位置大小都合适的现成医馆，二话不说砸钱买了下来，将一应用药材，甚至柜上抓药的伙计都留了下来，只换了自己人来当掌柜，又从绣坊中调拨了几个能干的事嬷嬷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还是一个劲地往她上倒，手脚的，仿佛骨都被人抽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别别……”纪南星慌忙搂住他水淋淋腻腻的腰，“地弄了……当心摔倒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脑子还在犹豫，双脚却已自行向他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先伸出一手指，抚摸了两下他肋骨下的新鲜伤口，半趴下去将耳朵贴在他前，轻

        纪南星的脸也不知为何突然就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本他上半并没受过多少伤，可这一次回来，肩上多了箭伤，腰上多了刀伤，连手臂上都多了大大小小伤蹭伤。

        旁边架上挂着的长巾，但她本腾不出手去拿，待好不容易将裴逸从桶中扶出来时，她的衣裳都已经蹭的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伤口虽然长好了，但也不能泡太久哦。”她站在门口远远地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不见她，她却还能看见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院中一角植了小小一片竹林，碧绿生青，竹香沁人心脾。

        纪南星回去时已是傍晚，而裴逸不在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又飘起了细雨，雨滴轻柔打在屋檐上，如清扬婉转的琴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医馆已准备得七七八八了，纪南星只提了要改几小地方，再有个几日，便可开张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热水将他泡得全微红，看向她的双眼满是期待，水珠沿着他脖颈肩一路落，将他白皙的肌肤映得莹莹发亮。

        请纪南星来，主要是先给医馆的人讲讲规矩，检视一番还缺什么，顺便再去她自己的住看看。

        裴逸依旧气息不足，说两个字便要一，“一个人……扶墙……很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腾出一只手，随意扯过床边的衣衫替他了，又：“都怨你，我衣裳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日姚素心约纪南星白天去她找好的医馆察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