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，他竟真的去了。接到他打回的电话时，她反而有些不敢置信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以祺笑笑，弯腰把新的灯递给他：你还真是个圣人啊。

        你没欠任何人，为什么要跟你开口？聂钦取下坏了的灯递给她，你要的那些事也很难，谁都没资格要求你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几天，他不仅要暗中观察跟踪，回到村里还去给瘦弱的她饭，家里的钱被她治病花光了，吃不上太好的菜，他便也像今天这样，拎着许多蔬菜水果上门，说是这样才能坐实她男朋友的份，不会让村里人起疑。

        看他整个人晃晃悠悠的，林以祺进去帮他扶稳凳子，他笑：不用，我能站稳。

林以祺点点，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某些不算久远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好。换灯的事没那么急，聂钦口上答应，却没立刻动手，只看着林以祺笑笑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

        林以祺耸肩：要的事太多，永远不完，总不能轮着一样一样来，那就只能努努力，争取齐并进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她早就吃过聂钦的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来找合作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，面前这位已经退休的女警官便是聂钦口中不顾一切救了他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话应该对干妈说，她的确是。

        卧室很小，刚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布衣柜，家里没梯子，聂钦只能掀开被褥把凳子放到床上，踩着凳子拧天花板上坏了的灯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前，也有人这样不顾一切地救过我。

        杨局长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：看来不仅认识，还熟？

        林以祺没松手，仰看着他：知我在公益，也知你干妈那个协会需要援助，为什么不跟我开口？

        转看着从厨房出来的聂钦，林以祺总算是明白了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。

        微信上是萧自宾刚发来的信息，问她什么时候到家，林以祺看了眼，笑：那我就不客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随即回了条消息过去：晚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心里清楚，他不过是看她得了

        当时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去，毕竟在她心里，他也只是个相对更正义的警察，而案子发生地太过偏远，哪怕他是省厅的人也不该由他们直接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，她还是陈艳，因为怕地方警察又像多年前的几桩拐卖案一样袒护罪犯，便直接给聂钦打电话报警。

        来了人把下水修好，聂钦又忙着打扫屋子，空气清新剂，林以祺主动帮忙，总算是让屋里的臭味渐渐散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见聂钦卷起袖子拿着工就要去通下水，杨局长连忙说：我打过电话了，人家比你专业，你别瞎折腾了，要是闲得慌，帮我把卧室的灯换了，今早起来就不会亮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之所以正义得让人感觉不真实，大概就是差了这一个理由吧。有这个原因在，她反而觉得他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可以不顾一切去救个陌生人？警察的职责么？别的警察也很少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杨局长留她吃饭：聂钦每次来，都要在我这儿吃了饭才肯走，你也吃完再走吧，这小子厨艺不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聂钦了然：因为那天的事，对反家暴也上心了？你们现在不是忙着扶贫？

        慢慢的，又有更多画面相继呈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嗯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警察？

        给杨局长打电话之前，林以祺了解过她的事迹，当警察这三十多年，她救过很多人，也帮过很多人，其中一条新闻还提到薪火传承，说她当年从人贩子手上救下的小男孩，现在也成了一名优秀的警察。

        聂钦笑：干妈如果是想确定林小姐和她她基金会对公益的诚意，那我可以跟你保证，一定是百分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