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吃饭，吃完把衣服换了。他把一个纸袋挂在椅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天多没吃饭，顾悠饿得不行，拿起三明治煎包就咬了一大口，得腮帮子鼓鼓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监护人上披着浅褐色工装夹克，帅气又利索，他从腰后掏出一个小瓶子，说：手给我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悠把空着的右手伸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Lee托着她的小臂，抹了点扶他林药膏在她手腕的勒印，轻轻，顾悠岿然不动地吃着东西，这点小伤小痛她还是能忍受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外传来击鼓似的咚咚敲门声，一个嘎的男声吆喝着：女士们好了没有？换个衣服要这么久？到点了，赶紧出来干活！夜场才开始呢！伊娃！杰西卡！史丹！

        卷发女人咕哝着骂了几句，扔下牌，提了提衣裙的抹，绕开化妆台去开门，丰腴的躯堵在狭小的门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嗨，修先生，我们正准备出去呢。

        伊娃！你们是不是又在偷偷赌钱，我已经闻到扑克牌的臭味了，扣工资！

        噢，得了吧。伊娃抓了抓卷发，走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局我能赢的。昆妮惋惜地砸嘴。

        猫女郎和另一个女人也扫兴地丢下牌，同样从化妆台另一侧走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化妆台仿佛变成了陷阱，人人绕而行。

        Lee以为是自己上的血没洗干净，拉开衣襟闻了闻，没发现异味，他敞着夹克，俯送给顾悠判断，我上有味吗？

        顾悠被男人的温热气罩了一脸，往后仰了一下：离我远点，别影响我胃口。

        监护人郁卒了：这么难闻么？

        顾悠拿着勺子，进一口粥，嘴巴没空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Lee抬起手臂，拉拉衣摆，闻闻这儿，嗅嗅那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和味没关系。昆妮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把钥匙在他衣前的口袋里，我去看看杰西卡的乐队表演，大概一点之后才能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Lee拉上外套拉链说：我上次留下的东西还在吗？

        鬼知，你自己找吧。昆妮拉开门，离开前忽然回：Elisha，我想这其中另有隐情，但不怎么说，家暴是不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Lee有些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    家暴？

        家暴谁？

        他视线转向埋喝粥的女孩：小顾同志，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？

        顾悠抹抹嘴，下板凳：我吃饱了，去换衣服。

        Lee：

        这坑爹的小闺女。

        袋子里衣物齐全得很，顾悠套上鹅黄色波点小短，弹了一下腰间的花边松紧，感受到了来自监护人的审美情趣。

        啧，男人，都是一个德行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悠从换衣间出来，Lee正坐在桌边自娱自乐地玩牌。

        纸牌均匀地排开，形成一桥弧。

        你想玩玩吗？他扬起笑脸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悠走到桌边：玩什么？我不会打牌。

        没关系，我教你。      Lee手一，把牌拢为一沓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悠拉开椅子，坐在他邻边。

        监护人洗牌很简单，没有互切，没有弹牌，他一层一层往上抽，不带任何多余的技巧，洗完牌后把最下面的一张牌抽出来，翻在桌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红桃7。

        Lee瞟了一眼：我喜欢这个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悠直接戳穿：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表情说什么了？Lee牙疼似地咧了下嘴角，将红桃7翻过去，推到桌缘。

        说你很讨厌它。

        不，我喜欢的。他语气更差了，7是上帝创世的天数，多吉利的数字你呢，你最喜欢的数字是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边说边抽出下一张底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