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晴天霹雳的剧痛里坚持办理了出院，犹如一张飘摇风中随时可能破碎的纸，单薄地回到B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敢拜托别人，找到了岑溪替她安排检查。

        孔翎再次躺在B超室里，岑溪看着仪屏幕上显示的画面，停顿了许久，然后食指不再犹豫地按下了打印键。

        孔翎在打印报告的声音中穿好衣服站起来，岑溪转，将那张纸递到她手里，一张素净的脸上写着惋惜和她看不懂的笃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结合血报告结果来看，怀孕四周，确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在孔翎苍白的面色里平静说出下一句话，“我会告诉他的，孔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似乎是听不懂，又像是被打击到失去了反应的能力，茫然地抬看向面前的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岑溪一双眼十分坚定，略带抱歉，“我曾以为你能给他幸福……他喜欢你，跟你在一起快乐开心，我就不会多说一个字。可是如今看来，或许你不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孔翎看着她嘴一张一合，“那么很遗憾，孔翎，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他。既然你给不了他幸福，就由我来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看着岑溪转走出去，直到检查室的门关上，她都说不出一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法怪岑溪，岑溪一切坦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能怪谁呢？

        怪命运，怪陆戈，还是她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想过放弃修林，即便是他不要她了，她也想听他亲口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修林的医院人尽皆知他们的事，孔翎怕在这家医院打胎会连累他受人诟病，于是第二天就联系了另一家医院进行了堕胎手术。

        距离上一次她被打上麻醉，不过短短几十天。

        秦雪色全程陪着她，孔翎在下了手术台，麻醉清醒后的第一件事，就是要去找修林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要清清白白地，去见修林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当她路都走不利索，被秦雪色搀扶到修林医院的时候，却被告知――

        医生已经辞职。

        岑溪很快也陪着他一起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孔翎嘴发白，失血过多，虚弱至极的女人站在医院的风口里，咬着牙，强撑着一遍遍拨打修林的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她再也撑不住，子开始往下落，秦雪色几乎要哭出声来，蹲在地上抱着她劝，“回去吧……孔翎，你这样怎么受得了，要落下一辈子的病的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本听不进去，只是哭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终于拨通修林的电话的那一刻，电话那，他首先听到的，就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嗓子哑得不像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天，对她而言是地狱，对他又何尝不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直到生命的尽，也不会知彼此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声音发颤，告诉她，“孔翎……别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她还是对着他哭喊央求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见我一面……修林，你出来，你见我一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