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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季寒初沉默着，看见季承暄的嘴一张一合，说着很多很多话，到后来再也听不见。金光落在周，却依旧冷到里，冷到骨子里，冷到最深

        季承暄说要他放过季之远，他说愿意拿命换，可他怎么能要三叔的命，父亲去世以后，三叔对他有养育之恩，他下不了手

        季寒初痴痴地凝望着季承暄跪立的影，他说季寒初如果不要自己的命，就拿其他的来抵，于是手起刀落，左手自手肘被齐砍下，顿时鲜血涌，周遭喧嚣更甚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地上淌开的血，撕心裂肺的季之远、担忧看着自己的红妆、震慑不已的红袖和季靖晟忽然很想笑，但最终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天空还是这样明亮，可他的心里却暗下去，暗下去，最后沉了无边界的漆黑。

        季寒初发出一声几不成声的叹息，转疲惫地靠在红妆的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她耳边喃喃说：你去理吧。

        红妆搂着他，轻轻顺着他的背，问：不杀他了？

        他苦涩地点点。

        后传来痛极之下的碎音，咬着牙从挤出来：谢谢。

        季寒初抱着，手指嵌入发丝，狠狠地抓着，扯着，尖锐的疼痛却没能抚心底的痛苦，他闭上眼，觉得越来越空，有一尖刺卡在心，他知，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出。只要想起，就是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晌，他抬起眼，下颌与鼻尖全都挂满泪珠，双目赤红。他没有回，只轻声说：不要让我再见到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后一声轻微的低音，散在风里：好，我答应你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南春色好，却再也不会与他有关。

        此生从此各西东。

        红妆走到季承暄面前，帮他点了几大止血，又走到季之远的边，从药里拿出一颗小小的丹，强迫他张开了嘴，生生他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季之远挣扎无果，问：这是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红妆看着他，抬踢了踢他残废的下，冷漠：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，凭什么能好好活着呢？

        她给他喂下的，正是当初给殷青湮喂的毒药。每日一个时辰的心绞痛，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着便跨过他的尸，朝红袖和季靖晟走去。二人在季承暄自断一臂时皆未阻拦，只是神色各异，红袖似有些惆怅，季靖晟更多的是不忍。

        毕竟是他弟弟，血于水，他多少有些于心不忍，只是他虽然痴傻，但不是不谙世事，自然也明白其中的理。江湖规矩，他人的恩怨旁人不得插手，既然这是季承暄自己的选择，便死生由他，随他去便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红妆说：师姐，我们回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万里晴空，浮云缥缈。

        恩怨情仇告一段落，别过这二十年的纠葛，如今山河壮丽，江湖依旧，他们各自完了要的事，终于要回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