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妆和他一同惊骇地回，却是季承暄神色复杂的脸，不知何时他已挣脱了傀儡束缚，来到他们后。

        放过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季之远笑着，角尽是干涸的血迹，他点，赞同：应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在那之后，再没人见过他失态的时刻，他把情绪都戒掉了，活成一把冰冷的兵守护着季家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何等的荒谬

        对季承暄来说，声望和尊严都是极其重要的，他能为了季氏百年的名誉忍痛娶了不爱的女人，也能为了逐风更进一层没日没夜地苦练。即便是伤到最深最痛，也不掉一滴眼泪。

        季寒初没有讲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季寒初缓缓起，往后退开一步，他犹疑地看着自己的三叔，看到他颤巍巍伏下子，放下了手中的逐风，然后在他面前慢慢地跪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绝望中摇，近乎崩溃，鲜血从伤口渗出，滴滴答答往外

        求求你，放过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眼下他却在自己的小辈面前重重跪下双膝，弯下自己的脊梁，卑微地恳求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可笑又可怜的一生，终于走到了尽

        这一下，好像把他心里的某个微小的角落给土崩瓦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承暄抬起脸，面色苍白，像是瞬间老了十多岁。他这一生都过得很糟糕，活得不清醒，混混沌沌一场空，什么都失去了，什么都留不住，但走到这一步，本找不到回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季之远不愿相信，也不敢去相信，他是季家的弃子，高高在上的家主，他的父亲居然会愿意为他以命换命。

        住手！！不要！！蓦地有人暴喝一声，季寒初的手腕被一把抓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他闭上眼，眼睫轻颤，嗓音嘶哑：你杀了离忧，我不能不杀你。

        季之远侧过，瞧着他手上的星坠，微微一笑：动手啊季家毁了，我也毁了，哈哈哈，可是、可是你最后也没赢

        季承暄说：我知你心中有恨，但季家已经完了他、他是我唯一的儿子，我不是个好父亲，我从没好好待过他，但他毕竟是我的孩子

        季寒初握着星坠，清雅俊逸的面庞显得很是憔悴，他目光有些空，更多的是苍凉。

        季之远吐出血沫，被挖了心般嘶哑：谁要你我！你，你

        不可能，绝对不可能！

        他心上强烈的痛楚蔓延开来，嘴苍白，几不可见地颤抖。慢慢在季之远的旁蹲下，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
么表情都没有了，也不知该想些什么

        他这么骄傲的人，为了他下跪求饶求他们放过他一条命，这条被他自己都放弃了的命

        看着季寒初眼中盘踞的恨意和难以掩饰的悲痛，点点的苦楚和茫然，季之远反而觉得很享受，也很痛快，他被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取悦了，忍不住哈哈笑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要结束了

        寒初，之远他是个混账，但无论怎么样，子不教父之过，一切都是我是我说他天生残废，难成大，是我从不正眼看他，从不关心他都是我，最开始没有教他好好人，才让他犯了大错

        季承暄低下，眼眸涣散，什么都看不真切。风从耳边拂过，冷到了心，他轻声说：寒初，三叔求你，放过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叔对不起你求求你，放过他你的怨愤，我愿意拿命来偿

        季之远煞白的脸庞，出了惊骇的神情。

        求他不要杀季之远。

        你疯了，你一定是疯了他疯狂地笑着，冲季寒初声嘶力竭地嘶吼：不是要动手吗！杀了我啊！你杀了我啊！！

        他此生唯一的泪，落在与殷萋萋的新婚之夜，那代表了背叛的一刻，他没办法逃脱心底彻骨的愧疚，于是他放下了尊严，第一次落泪。

        越笑，咳得越凶，血滴落下，连同口的星坠边缘溢出的血一起，在下染出大片的红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听着听着，终于再也笑不出来，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褪尽了，用力地去看自己父亲的背影，他睁着眼，看他跪在自己的三弟面前，字字句句都是哀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