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她皎洁的面容如雨后月光，清涟素净。

        萧逢忽然想起初见薛绵时。

        彼时他和一众士大夫在太子府宴会上瞧见薛绵，宴会结束没几日，士大夫们就争相赋诗诵赞薛绵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比她暗影疏香的梅花，有人说拿花来比她太俗气，她应如姣姣明月光，清寒高洁。

        萧逢当时还纳闷，为何人家能写那么多句子来讴歌她的貌美，自己却只记得她和徐宝林吵架呢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他从贺显炆那里要来薛绵，太子府的人都以为他是存心为难太子的，其实不然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仅仅想看看薛绵是否如别人赞美的那般好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实也正好向他证明了，薛绵是个中看不中用的，长得美有什么用？他说一句她三句。有时他甚至想，从没向显炆要过她便好了。可她已经是他萧府的人了，整个长安都知她被太子府送给萧府，若他把薛绵又送回太子府，岂不是让别人看了她的笑话？长安人喜欢嚼，他虽常常被薛绵气到，可又不愿她被别人嚼。

        正是隆冬时，虫声都息了，静得好似听得到烛火晃动的声音。外面雪絮乱飞，扰弄薛绵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给谁低过的，可在萧逢面前，她抬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萧逢要什么，可她不愿。若因他替自己翻案，她就以相许，她成了什么人，萧逢又成了什么人…纵他们之间开始于一场交易，但她不把自己当拿本钱的女人，更不把萧逢当一个贪图美色的恩客。

        沉寂许久后，薛绵终于肯出声打破阒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人，那公主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若娶了公主，你的太子哥哥依靠谁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薛绵怔了怔：“不娶公主，您悔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萧逢冷声：“你们不就盼着这个。薛绵，今日我也同你说明白了，我萧逢讨厌被人威利诱，讨厌被人算计。我帮太子，只是出自对我自己利益的衡量，若我不从中受利、太子府送给我十个百个薛绵，我都不会答应和他同盟。你别幻想我们是通条船上的人，太子对你有恩，我也对你有恩，你只能选一人的船搭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薛绵不愧是里出来的人，不心中想写什么，礼数都要足。她先跪下来给萧逢一个叩首，埋进地毯里：“多谢大人看中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磕完谢过他，又从地上爬起来，潋滟的眸子望着萧逢：“大人，您是想我冲动用事，立给您答复，还是深思细忖后再给您答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答案会不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人是绵绵的恩人，绵绵不想糊弄大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自称绵绵，倒是温可人。萧逢顾不上她把自己当浆糊一样糊弄了，伸手拦住她的纤腰，轻轻一收，她就撞入了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萧逢低住她的，峰轻扫。

        薛绵的手悬在他肩两侧踌躇，不知要不要抓住他的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