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都快气炸了，进了官轿里，脑袋乱如一团麻，深呼几下，才慢慢理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坚信这一点。

        阿瑛未必对她有那种情愫，但肯定有些引为知己之意，蒋丽卿一直在国子监读书，旧时阿瑛从以皇嫡女之尊去过许多次国子监旁听，和国子监的女生们常常聊天，考问国策，那时蒋丽卿便是其中翘楚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我小时候，娘亲告诉我，在这个世界上，女人是没有权力的，唯一靠得住的就只有金钱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她还告诉我，李瑛是一切的例外，她将会是新的开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礼没有异议吗？吏准过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比这簪子，若没有萧家与外人勾结沆瀣，又如何能从西域运来这么好的货物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朝堂之上暗涌动，顺之者昌，逆之者亡，有时也并非帝王的意志可以随便左右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歹蒋家忠以侍上，一心辅佐，未曾像萧尚书这般三心二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丽卿可以贤妃之名，仍于司礼监秉笔，这事是陛下亲批了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簪子是我前几日送给阿瑛的，是我花了大价钱托阿勒同从波斯商队带来的，上面还坠着一颗翠绿的猫眼石，没想到她居然故意转送给了蒋丽卿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蒋丽卿故弄玄虚地理了理华贵的衣袖，抬手取下一支掐丝珐琅彩簪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懂了，明天就拉上吏参你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小妮子怕不是对我和阿瑛的关系有什么误解吧？真是夏虫不可语冰。

        别的我不敢说，但在政见上，蒋丽卿对阿瑛心思的理解肯定比我强些。

中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贤妃娘娘罗谤诬诽的功夫，可真是有乌台之风啊，听闻令祖年少时便有俊臣之仪。”你骂我，我骂你，谁也别说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萧尚书，丽卿刚刚说过了，陛下亲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且慢，萧尚书难就不想知，陛下为何不肯重用商贾之才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皱着眉，还是停下了脚步，眼神不甚友善地盯着面前这位蒋贤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贤妃娘娘三心二意这话，蘅不敢担。陛下需要的是能助她成就万世太平的能臣，不是一味阿谀媚上的无能之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铜钱的正面刻着天顺通宝，反面光。指尖摩挲着铜钱的两面，我的心被抚，一点点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，抛在空中，再抓住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商人重利轻别离，这话说在萧尚书上真真是贴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现在我明白了，后，什么都要仰赖陛下，但凡与外面有些联系便如同贼一般，时时刻刻有眼睛盯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完全不想理她，说完我就直接拂袖而去，边走边气，袖子里的拳越越紧，到手掌发麻我才摊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萧蘅啊萧蘅，一开始我不明白，你怎么舍得抛下陛下许你的荣华富贵，跑去边关那等苦寒之地，受苦受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瑛的意思，无非是我的话说得太过了，她对我行事的忠诚多少有了些疑虑，怀疑我手中萧家的势力，会不会动摇国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贤妃娘娘的事，蘅不多言便是。”说罢，我便准备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世人皆知，大齐有两宋之富庶，无赵氏之卑辱，靠的是蘅这样一心为国家充盈府库之士，兴修往来，惠及四方，就算是外敌来叩，蘅也可提刀上，威震关外。内富万民，外御强寇，难还要去证明一个‘忠’字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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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她忌惮我，我也惧怕她，毕竟她当年可是对萧家动过抄家灭门的心思。她允许蒋丽卿如常在司礼监行走，也是暗示我，就算我了皇后，依旧会保障我能手握实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诽谤朝廷二品大员，可是重罪。蘅也奉劝贤妃娘娘一句，后妄谈朝政，也是大忌。”我冷着脸说，以我现在的官，还不需要对一个后妃子颜婢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