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婳闻言抬睫，斜睨了二娘一眼，似笑非笑：「二娘真是贵人多忘事，是您要我搬出来自立门免得丢了弟弟的脸面，怎么能委屈你们搬过来？况且，这主楼里就一间房，副楼两间佣人房，已经住满了，哪有闲置的空房让你们住？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好意思数落我呢？」

挑黛眉睨向二娘嗤笑：「俗气──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别闹了，二娘，弟弟日后可是要进学堂，将来说不准还要当官光耀我夏家门楣的，哪能来书寓住，平白堕了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何婳听二娘唠叨，更疼了，按着太阳，没好气回：「还能出什么事？多就是死了，草席一卷扔到黄浦江去不就得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二娘闻言火冒三丈，指着屋里凌乱的衣服和躲在衣柜上的猫，叱：「妳才别闹了！自己看看，哪个女孩子家的闺房像妳这么乱的？还一子阿芙蓉和猫的臭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何婳眉间中着讥诮，嗓音却无比慵懒，「况且我又不接客留宿，还它乱不乱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何婳闻言，心中钝痛，抿深口气，片刻后才：「正巧，我喜欢的人已经死了，他看不见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二娘以为她说的是这栋洋楼真正的主人，翻了个白眼，心中冷哼不知何婳喜欢那人哪一点，但嘴上总得宽几句这尊小祖宗摇钱树，便：「妳还年轻，人生还长，总有一日会遇见更好的人。难那些递拜帖的公子们没一个入妳的眼吗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庄妈是负责打扫屋子和照看夏荷华的老妈子，见夏荷华不省人事，怎么也不回应，担心之余跑过一整个租界通风报信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倘若妳真的有喜欢的人呢？他看了妳房里的样子不被妳吓跑才怪！」二娘捡起散落四的衣物猛力扔进了污衣篮。

        二娘素来喜爱这栋楼，却没法子搬过来住，这次有了借口，风风火火赶过来，没想到一入眼就是乱七八糟的房间，整个火气燎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呵，这哪里我的闺房呢？这不过是一名书寓先生的凤楼罢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二娘噎了噎，深深皱眉，正要开口辩斥，何婳幽深的眸光让她顿住。

        二娘蹬着高跟鞋喀哒喀哒走近，心底不痛快，嘴里却是亲亲热热地哄，「我的小祖宗，有闲情逸致替猫儿取名字，不如好好照顾好自己，那么我也不用过来。庄妈说叫不醒妳，怕妳出事，要我赶过来看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何婳藕臂支起，半趴斜倚在床上，意味深长说：「还是二娘要辞退他们，让弟弟来相帮，您跟局？

        「呸，胡说什么。妳再这样胡闹，我就搬过来守着妳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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