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心情不好的时候，谁也不愿意理会，唐无锋眼巴巴地看着他，带着点懊恼，大约在气自己说错了话，想到这顾清愈发不快，忍不住把薛北望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个遍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清哦了一声，疲惫地叹了口气，逃命的时候他们其实不该分心讨论这些，但唐无锋看他的眼神，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怜惜，让他全都不自在。

        唐无锋也被他逗笑了，他其实并不太希望顾清入浩气盟，虽然顾清这次为了救人不惜以饲虎，但唐无锋不会忘记第一次见面时，他眼中见到濒死之人求助时的冷淡与不耐。

        只不过这些都与他没什么关系，他记事起就有人告诉他，以后要一个什么样的人，要什么样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难不成还等着自己痛哭涕表达一下没能守如玉的悲伤？

        想来想去，也只能归咎为人天生就是不同的，有人生来善，有人生来恶，读一样书吃一样米，却能长的垒分明。

        唐无锋把两个人亲吻的画面忘掉，重新抱住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清提醒，唐无锋不松手，难得任一次，闷闷：“看就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唐无锋立刻摇，他只看出顾清神色有异，似是发怒，只觉他是想起被薛北望囚禁折磨才情绪波动，便将他抱住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清神色愈发古怪，薛北望什么都没，他们虽然同住，但薛北望确实没碰过自己，让他一度觉得薛北望其实并不喜欢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，他既然短暂地一次自己，如果能够活下来，他也想试一试，一个好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很介意薛北望过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就没有人问一问我，想什么事，想成为什么样的人？

鸡，都能闹出人命官司，轻贱的不如草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在范阳的时候，我

        虽然在地牢那天薛北望故意表出亲近，他就料到了今天，但唐无锋的反应依旧让他烦躁。

        念了七八年，没等到自己长大那一天，人说没就没了。于是换了人接着念，你要如何如何，这一次他要的更了，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，几乎算得上凉薄，唐无锋甚至不确定，他待自己究竟几分真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唐无锋闷哼了一声，顾清一口咬在他肩上，那里还留着一疤，颜色略浅，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成为一小块没有知觉的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觉得，怎样才算……一个好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，但浩气盟总该是好人多，你这样问，我总不能去列出来，不杀生，不妄语，这哪是好人，是和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……以后呢，回去之后，想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被人看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清够了手，在他肩蹭了两下，回：“过日子呗，还是你反悔了，嫌弃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唐无锋听完他零零碎碎的念叨，半天竟然只问出这一句话，顾清歪在他肩上，把冰冷的手指到他衣襟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当这是伤疤，不能碰，却不想从一开始，他们就在薛北望的算计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没有人问我，要不要活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虽然有些意外，但并没有出什么震惊嫌恶的神色，想来是知他们的关系，也不知唐无锋是怎么说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唐无锋张了张嘴，回了声好，他不知顾清为什么会拒绝，这般耻辱想必不愿再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算了。”他决定妥协一次，平白受这样的误会，这感觉并不大好。“我和他，真的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时有人出门，正撞见他们抱在一起，不自然地避开，虽然江湖中人不拘小节，但男子之间还是少见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清茫然地眨了眨眼，唐无锋在说些什么？随后他便想到原因，嘴角慢慢抿出一个冷笑，甚至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唐无锋立即：“绝无此意！阿清，这不是你的错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都过去了，阿清，你放心，我一定会讨回这笔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