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暗沉的天际正中像是被撕裂开了一口子，金熙从不规则的隙中冲脱而出，束束疏疏地四下散，照得极远，远阴云的淡淡乌青色从光隙之间隐约透出，把这傍晚渐微的阳光衬托得无比神圣。几缕温的光芒从窗口入，照耀在顾明月的上，把她的笼罩在一层朦胧而又圣洁的金光里。

“是，夫人。”

顾明月嘴边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：“告诉若望他可以回来了。”

侍女伊拉莉亚的回归为今日的忏悔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，在顾明月期盼的眼神中，夏布多里昂神父承诺每隔三天便会来此聆听她的忏悔。

夏布多里昂相信主的仁慈，他渴望被救赎的心拉近了他与顾明月之间的距离。

顾明月的忏悔中饱着烈的情感，她说到最后已泪如泉涌，两透亮清澈的泪水在面颊上划过，滴落在交握合十置于前的指里，语气中的哀愁令夏布多里昂神父动容。

在公爵夫人上夏布多里昂看到了自己的影子，当她忏悔时，他便好似与她重叠，一同倾诉着心中的痛苦与罪孽，希望能够得到主的宽恕与救赎。若是她能够因此而得到些许藉，他便好似也能从痛苦中得到片刻的安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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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神父大人？”

顾明月带着沙哑的声音把夏布多里昂神父从愣怔中拉回现实。他望着双眸发红，眼角泪珠不断的公爵夫人，咙干涩，说不出一句开解的话，于是他低声诵起了祷告词，声音舒绎和，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。

可顾明月永远也不会，也不可能得到救赎，而年轻的神父并不知这一点。

夏布多里昂神父的心脏好似被重锤击过，有些沉闷地钝痛着。这位如冰雪雕琢而成的绝代美人儿竟会有如此激烈的感情，透过哭泣着的公爵夫人，他好似看见了不久前的自己，在苦闷绝望中被折磨得近乎疯狂。

中都及不上他的一个轻吻。我太过爱他了，我爱他的一切，我希望他能够一直在我边。我简直要为他疯狂了，心中逐渐滋生了可怖的想法，可我无法控制自己……主啊，请您垂怜我，祈求您宽恕……求您赦免我的罪……”

莉莉丝怎会渴望来自上帝的救赎呢？

不，我也需要同您一样祈求主的原谅……夏布多里昂神父面上闪过一丝苦笑，他对公爵夫人的痛苦感同受，表情愈发地温和起来。他扶着公爵夫人起回到床上躺好，一淡淡的温情在“同病相怜”的二人之间淌。

“夫人，若望少爷已经找到卡桑德拉藏的地方了。“伊拉莉亚等到夏布多里昂神父离开后，恭敬地向顾明月汇报不久前得来的消息。

“愿主的荣光与您同在，一直保佑您。”顾明月干自己脸上的眼泪，微笑中带着晶莹的泪花，对着夏布多里昂神父诚恳。

顾明月的泪水仍在淌，她不时抽噎，情绪却已经大致恢复平稳。她下床跪到神父前，握住他拿着玫瑰念珠的手，靠在他的膝盖上，把额抵在自己的手背上，与他一同诵起了祷告词。

夏布多里昂神父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，他不禁柔声：“主会原谅你的，公爵夫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