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神缓缓向上，落在他的脸庞，他的笑还在挂着，似是告诉她不用担心。所以让她脑子如针戳般难受，会难受得去想…

林凉因手指愈合不能骑车上班，只能挑近点去送，单子一天下来缩了五分之四，收入锐减。宋轻轻依旧经营着小卖铺，她还想靠着它挣钱给林凉买点补品，给家里补贴家用，还有很多。

不需要住院呆了一天便出来了，医生说一个月后来取针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。她一一记在心上。

怎会不疼呢…他不埋怨也不叱骂，一声痛也不肯呼。忍耐过多少才能这般到非人样的坦然，又经历过多少才养成这般不言于表的容忍。他正十八岁，青春肆意的年纪。

陈军隔了两天也来了，拿了包中华没走，只靠近收银台，吊儿郎当的双手撑在柜上，手指点打着柜面，嬉笑脸地冲她说，“傻妞，听说你男朋友接手指了？接好了？”

她曾说在一起会有多幸运，而现在她在想什么？！不对，不对。她抛之脑后，清空思绪，回了神的看向他。

一直觉得只要乐观一点，再乐观一点，那整个世界都会温柔吧。

半晌，双手紧紧握成拳，上下牙齿剧烈的咬合，低着眸疾首蹙额，她说，“林凉哥哥，他会有报应的。”

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了。

残忍地迫害毁掉林凉，害得他的手指再也不能弯曲。这样的人，就直直站在她的面前，毫无愧意的，甚至高傲地要求她感恩德地对他说，谢谢。

她听见自己说…如果，没有开小卖铺就好了。如果…

林凉深深看了她一眼，停顿了很久才用右手摸了摸她的，他说。“会有的。”

里气的哂笑，侧着耳朵，嘴角的幅度像是一把镰刀。“快，说声谢谢听听。诚心点啊。”

她只能无奈地等他们走后再奋了劲地搬回原位，再无力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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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低着，直直盯着他放在柜面上

“哟哟哟，报应。”陈军立轻蔑地笑出声来，掏掏耳朵弹着小拇指，面色不屑的。“你也就只能求求老天给个报应了。”耸了耸肩，“你不该谢谢我吗？要是我给踢烂咯，他还怎么接回去？你说对吧？”

或许…再深一步。

于是笑得越大，里挂着的秤砣越重，重得挤破五脏六腑，七窍血，还要恶循环地笑着说，没关系，会好的。

她怎么了？！宋轻轻霎时被这个突然的念震慑，携着不知所措地抬眸，睁大了瞳孔看向他的手。

如果…如果她没有拨打那个电话…就不会放弃高考，不会离家出走，不会送外卖，也不会有小卖铺，他更不会断去手指，一辈子抱有缺憾。

那些混混见她还来开业，便变本加厉的过来扰，拿东西的拿东西，撞翻了她的水还要骂骂咧咧冲她嚷着说“放的什么位置。”，还能这般强词夺理地说，“你害我兄弟进牢，我拿点东西补偿怎么了？”再强盗般离去。

动左手手腕，抬起后又看着她笑了笑，“嗯。好像是有点疼。”

似是深有一声叹息，像藤蔓般攀岩，生长。

如果…没有在一起的话…

是这样的人啊…

这样的人。

她掩盖不了自己的情绪，只愤怒地瞪视他，恶声恶气，“你会有报应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