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由地抡起胳膊甩他一巴掌。

日复一日的挨打让陈沐阳心生麻木，但是为什么呢？他看到父亲发怒的样子就想起了丑陋的怪兽，而且他觉得自己心里貌似也住进了一只黑乎乎的大怪兽。

陈沐阳总是不明白，爸爸为什么老是打他？为什么总给自己打针？那些白色的粉末对他来说似乎很重要？

傻坐在竹席上的陈沐阳正好看到一只死苍蝇正好夹在竹条中。他无所事事地趴下，开始往夹里抠挖死苍蝇，薄而透的翅翼像羽一样轻飘飘地被风了出来。

羽，羽！白色，白色！粉末，粉末！

陈沐阳赤着脚，翻箱倒柜，最后在床柜翻到了陈庆南珍藏的一小包海洛因。

他面无表情地拆开，随后跑到厕所，就把这白乎乎的“面粉”倒进了桶。

怪兽又出来啦，它在笑，它挥舞着长瘤的手不停地大笑，笑得快哭出黑的脏泪了。

没有考虑后果的陈沐阳最终还是被陈庆南拎起来给毒打了一顿，这是他第一次被打出鼻血来。

小小的男孩察觉到人中附近的铁锈味，用脏脏的手摸了摸人中，温热的血涌得整手指都是。

他看到怒不可遏的父亲的两只眼睛像对着人乱吠的野狗，瞬间被吓坏了，登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哭嚎，好似回到了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时期。

男孩眼里渐渐闪烁起愤恨的光芒，咙里翻着模糊不清的咒骂。

当儿子的肉拳打到他胳膊上时，陈庆南毫不犹豫地又挥了他一巴掌：“你他妈打谁呢？你敢打你老子？”

不知是讨厌儿子，还是讨厌这个着自己血的儿子，每一次打儿子的时候，他的心里总会想：像你这种没用的人还生什么孩子，生下来的还是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小瘪三，以后也变成你这样没用的人，讲不定还会啃老，没用的狗种，生下来干吗呢？打死算了。你看，这个臭小子还会犟脾气。打死他，打死他！他妈个，还跟我唱反调，往死里打！

宋试图制止他，却被丈夫狼狈地推开，她迷茫而胆怯地靠着沙发，目睹着鼻血的儿子歇斯底里的哭泣模样，最后心虚地撇过，脑海中却漂浮着儿子不甘的可怜眼神。

渐渐地，她发现儿子看她的眼神变了，有时候像是看一只蟑螂，眼里满是不屑；有时候又像一只求人怜爱的小狗，在她上逡巡着母爱的痕迹。

后来陈庆南打儿子打得多了，宋也就懒得了。她觉得儿子大概是长大了，跟她不亲了。

跟我不亲的话，那就算啦，你就被你爸打吧，打一打说不定确实能镇住你。

萍踪（27）玻璃彩

宋每日正常上下班，发廊里时不时有小混混来洗，这让她总是像担惊受怕的小兔子一样忧虑，这种忧虑终于在某个秋日化为现实。

周鹰跨进这家发廊，第一眼就认出了宋，就是他把这个年轻少妇送到老大面前的，没想到如今竟再次相逢。

他两眼发直地盯着少妇屁向上翘起的美丽弧线，还有她时而轻晃的，看到她巧笑着招呼他洗的样子，一热从下腹狂妄地上窜。

真是，他见她就像是没了命，魂都被这小破鞋给勾走了。

宋没有认出他，尽职地为他洗、，只是她对这个男人直勾勾的眼神略感害怕，在镜子里同他视线碰撞时，更是心慌羞涩地躲开，连手上的动作也颤了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