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和任何人说起，和叶瑄吃的最后一顿晚餐母女俩聊着到学校报的那天要些什么事，叶瑄说，那必须先在校门口拍个照呀，比剪刀手的那种。

苏曈怎么都没想过，今时今日会和久未谋面的父亲在大学校门口留下了相片。

S大作为旅游景点不少游客在门口留影，苏阳找了个路人帮他拍照，他指了指门匾前的题字对苏曈说：“跟爸爸拍张合照，好吗？”

咙一噎，苏曈指了张桌子：“您先坐吧，我去买过来。”

苏阳断断续续问了好些问题，在学校生活习惯吗，有交到新的朋友吗，学费生活费有困难吗，未来毕业后的方向，等等。

因为一闭眼，已经成型的泪水就会被挤出来。

苏曈想，可能是抹去了一些她这些年对父亲的埋怨吧。

她带着苏阳逛了大半圈校园，自己一直离着几步遠，苏阳也不介意，咧着一口大白牙到拍照，在图书馆和湖边都逮住路过的学生帮他和苏曈拍合照。

“等等，先拍张照吧。”

她挑了好几样肉菜，还要了份炖汤，跑了两趟把桌子摆满了。

她站在原地没能走过去，因为一时不知，开口要怎么称呼他。

苏阳住在市区里的酒店，两人约好了傍晚见面，苏曈走到校门口时，大老遠就瞧见多年未见的父亲半蹲着，手里拿着手机对着大学门匾拍。

被逮来拍照的大婶把手机递回给苏阳，苏阳连着说了好多句谢谢，忙着查看起极为珍贵的合照。

她不知自己有没有笑，没有笑也好吧，可能笑起来会比哭还丑。

事和朋友，难得回来一趟，也想来看看她读书的环境，呆一晚就走，绝对不打扰她的生活。

苏曈背过去抹眼角的泪，再回时，见微微弓着背的男人站在逆光里，指节托起了金框眼睛，似是在抹去些什么。

可是他实在晒得太黑了，加上鼻梁上架着这么多年都没换过的金框眼镜，所以苏曈还是一眼就瞧见他了。

天空布上紫红色晚霞时两人走到了二饭，苏曈纠结了一路，还是问出口：“不介意的话我请您吃顿便饭？”

是转过看见她的苏阳先喊了她的名字：“小曈。”

一顿有些漫长，却又很短暂的晚餐

苏曈没留下和苏阳吃饭的回忆，问他想吃什么，有没有什么忌口的，苏阳沿着窗口走了几步，回来对苏曈说：“都可以，看上去都太好吃了，跟我在非洲时完全没法比。”说完了还自己一人哈哈大笑起来。

她没有比起剪刀手，双手背在后揪成麻花。

她看到男人脸上瞬间绽放开的喜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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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曈一一回答了，只是没聊得很深入。

苏曈咬着走到他旁，放弃了称呼，直接说了句：“走吧，我带您去学校里看看。”

其实苏曈有些认不出苏阳的样貌，眼前的男人和相册上与非洲小孩合照的样子已经相差甚遠，他瘦了很多，也老了很多。

她站在苏阳旁边，夕阳余晖照得她眼睛快睁不开，可她不敢闭眼。

苏曈一瞬间鼻子窜起酸意。

听着中年男人的语气竟带了些紧张和卑微，苏曈终是心了一分，答应了和他见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