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这样吗？

“我们要去哪里？”

他的也没好到哪里去，雨寒不屑同他耍嘴。

“你不怕我半夜跑掉？”

那时他们单纯如一张白纸。没有后来的后来。

山城太太虽看起来有些疲倦，但很热情，明显狄事先有通知，见到他们并无意外，一直称赞雨寒比小时候更漂亮，还轻松地纠正他们：“该改口叫本田女士了，我与隆介的父亲已分开。”

狄把车停在华尔夫酒店门前，将钥匙甩给Valet。

“去见一个人。”

雨寒狠狠咬着下才不至于情绪失控。

昔日华丽又风韵十足的贵妇，如今打扮朴素，一件松上衣，亚麻布长，面上的妆容也仅仅是底色而已。因为不再注重形，脸较以前圆了一圈，掩饰了几分沧桑。

他也不回地步出电梯。

旋转门似时光隧的入口，在与记忆中一摸一样的背景，雨寒恍惚，大堂中央的狄又变回十七岁少年的模样――老远从罗德岛跑来纽约，向她表白，坐在大堂沙发等她赴约。

狄一脸漠然，“你来都来了，还会跑吗？而且我说过，有件事你会有兴趣知。明早八点大堂见。”

同一个城市，同一间公寓，同样的人，很容易产生错觉，以为隆介下一秒就会从母亲后出现，笑容如和煦的日光。

“这是你的房间。”狄扔了一张房卡给她。

当初那么痛快地离开，真是为他着想？抑或是为了……为自己脆弱不堪，总是被践踏的尊严？终于有一次，她可以理直气壮地仰起说，不，我不要，我不稀罕你们的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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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怪的是竟也能睡着，梦里都是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，一个个化作狰狞的笑靥，铺天盖地地压下来，快要窒息的刹那，笑靥又变为隆介血肉模糊的尸。

雨寒一进房便虚脱地倒在床上，手机上依旧没有任何伊东晨的信息。

车子转进华纳大厦的停车场，狄口中的人竟然是山城太太――隆介的母亲。她与八年前判若两人，雨寒几乎没认出来。

这么多年，雨寒从未质疑过自己的选择，她不愿狄为她作出取舍，更不愿他为她降到她的世界，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正确的，可见到那些愈合又腐烂的大小坑，她迷惑了。

他狡辩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睛。如果问她这么些年学到什么，她会说好好睡觉。人的一生有三分一时间在睡觉，也就是有三分一的时间在梦境中渡过，没什么不好。

☆、FinalChapterII

“隔。”

可幻觉始终只是幻觉，雨寒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。

再睁开眼时玛莎拉已驶进市区。霓虹灯把黑夜映如白昼，全世界的大城市都红灯酒绿让人目眩，可雨寒认得这里；曼哈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。

他们在厅里坐下，仆人送上茶水后，

“你呢？”

清晨，狄已在等候，见到雨寒不客气地调侃：“脸色真糟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