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叶德宣仔细盯着红生的脸，见他只点听着，子歪歪倒倒却全无异状，只能作罢；也枉他向来自诩聪明，只顾找红生破绽，却因此没留意边另一个人——侍立在一旁的伽蓝听见这消息时，竟是浑一颤，拳的死紧。

“你疯了？！”红生在车中骂，“好好的笑什么？！”

叶德宣面颊一抽，咬牙：“很好很好，你倒威胁我。”

“王爷一路小心，在下不送了，”叶德宣抱拳一揖，“在下得尽快赶往安陆去，也许王爷还不知——此事在外界应该还没传开——那赵国老贼石虎近日已病死，未来几年正是我国收复失地的好时机。”

“王爷恕小人放肆，哈哈哈，”伽蓝笑着，眨去眼中涌出的泪花，可眸子仍得像浸在酒中的琥珀，“小人只是看见……远一只老猴跟同伴打架，从树上掉下来了……”

军屯是军开垦的农田。牛车往前走了不多时，果然便如老卒所言，成片的麦田展在红生眼前。庄稼长势极好，眼见就可以收割，此刻军家的小儿聚在田间赶雀，呼朋引伴嬉闹不歇。偶尔几名军女路过牛车看见红生，羞一笑，忙从篮中取出几枚杏子，轻掷进红生车中。

“不用不敢，我吃你这套！”

伽蓝端立在叶将军边，毕恭毕敬，嘴角却笑。

第五章雌黄

红生有些恼，令伽蓝放下车帷，避开乡野女子火热直的目光。伽蓝觉得

红生迷迷糊糊醒来时，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宽阔舒适的牛车里。他撑起子，正好看见叶将军站在车外与他别。

不会是正回想他酒后的醉态，在笑话他吧？

红生额角，嗫嚅：“叶将军，你太客气了。”

红生自那日醉酒后在牛车里养了几天，气色越来越好。此刻晌午日正烈，牛车的帷幔被卷起通风，红生半卧在车中望着伽蓝，汗津津的脸白里透红：“这都走了几天了，何时才能到夏口呢？”

双方辞行后，牛车缓缓前行。红生躺在车中回想自己醉后情形，却是半分也记不得，只是看这一一手的伤口，便能料定自己酒后失态，当下后悔不迭，却只能装聋作哑不提。他靠着行李包裹，看伽蓝走在牛车前，刚想问问伽蓝要不要上车坐，却惊见仆人忽然望天大笑三声——哈哈哈，吓了红生好大一。

“哪里，与王爷这萍水相逢的缘分，对在下来说却是弥足珍贵。”叶将军桃花眼温温盯着红生，眼神竟像全神贯注似的，看得红生颇不自在，“何况我本就要遣人送信至夏口，顺路罢了。”

“小人不敢……”

少彼此都熟识，到时候提起在军中与我家主人醉饮狎玩的叶将军，谁人能不知？”

自从有了牛车，伽蓝便乐得轻松。他将包袱丢进车里，自己与赶车的老卒一左一右牵着牛走。叶德宣提供给他们的是一辆通幰牛车，前后挂着幔子，车厢不算大，伽蓝嫌挤不肯坐。

“却之却之为不恭，即是如此，便多谢了。”这牛车实在舒服，红生继续脑袋。

伽蓝还没说话，赶车的老卒倒答：“快了，再往前走，就能看见夏口的军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