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伽蓝便只是乖乖应了红生一声，就退到他后侍立。一会儿红生吃着吃着又回找伽蓝，叫他下去自吃，别傻站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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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生怔了怔，不认为与他已熟到互称表字的地步，因而有些尴尬，当下未置可否，只干笑虚应了几声，便移目四顾，佯装寻找伽蓝。

“吃炙肉哪有喝茶的，”叶将军呵呵笑，“这是酿造一宿即成的甜醴，王爷但饮无妨。”

伽蓝回望时，恰看见红生匆匆从席上跑开，他赶紧起追上去，远远的跟着。

这厢席上红生先还能谈笑，喝着喝着便两眼混沌，雾蒙蒙似要滴出泪来。他忽然觉得不对，可警觉已敌不过酒水强大的后劲，于是慌忙起：“恕我不恭，我……我先告退一下。”

伽蓝暗觉不妙，瞄瞄红生杯中，刚想提醒却灵机一动――这招倒是没试过，也许有效？

有茶水之类？”

伽蓝笑着应了，拈了几块牛肉拿胡饼夹着，跑远去吃。他转到一帐后坐下，从一个很偏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红生的背影，这才放心。

“当然，这可是拿整个夏口军屯里最好的春秫酿的。”叶将军微笑，若有所思的睨着红生。

伽蓝舒服的靠着帐篷躺下，一边嚼饼，一边仰眯着眼望天，心想王爷这半年对人甚是防备，今天忘情贪杯，许是跟昨日得到的消息有关――就像昨天王爷的画，哪里仅是寄托对美人的思念，当年陈思王被自己哥哥一再打压，怨愤更多应是对自己前途与抱负的绝望吧？王爷也是如此，力图掩饰，此刻的纵饮却使他了破绽――

伽蓝点点，若有所思盯着红生。只见他不知不觉喝得面颊绯红，更衬得齿鲜妍，原本白皙的尖脸此刻像一片桃似的轻薄红，眼波一勾笑靥便泛出光晕，如春花饱浸了雨。

当其时伽蓝正卷着袖子混迹于行伍之间，啃着一牛脚拐骨。一瞥眼见红生在找他，便抛下一盘赌局噌噌跑到主人面前，殷勤问：“爷找我？”

“承将军美意。”红生客气，仰一饮而尽，愈觉甜醴香、入口美，便忍不住又想去斟。

只希望这酒可以浇灭他中块垒……想到此伽蓝已是觉得口中味同嚼蜡，低瞥了眼手中胡饼，很是轻蔑的将它丢远，喂了营中饿狗。

红生笑笑，也不知该说什么，只得嘱：“别跑远。”

“王爷客气了，”叶将军用匕首挑了块炙牛肩送进红生盘中，冷不防，“王爷可以直接唤在下德宣。”

红生刚开始跑时还张皇四顾，想找到伽蓝赶紧告辞离开，哪知跑着跑着心便抽疼，似乎酒热让他子轻了，再勒不紧心口――过往所有压抑的情绪此时都翻涌上来，得他发哽。要命的是这哽咽也压不下去，努力试了试，结果酸水溢了他一腔。

这半年红生相当排斥饮酒，但此刻吃人嘴短，也只得将信将疑接过喝了一口：“怪人说南方丰饶，连醴酒的味也比别厚些。”

不能在人前失态，再不能在人前失态！红生只有这一个念，当下伽蓝也顾不得找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