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浩然抿嘴挠，看样是吃了个瘪，明明还有后话，却愣是不敢再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走到时，卡座内大约已有六七人坐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腰伤？”男人挑眉：“哦，腰……你现在玩儿这么刺激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脸上，当下虽然一直挂着尬笑，实则心里已暗骂了季浩然无数句“事儿爹”和“德绑架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位小美女怎么称呼？在夜场混多久了？交男朋友没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邻座的几人，听这小霸王难得与个服务生谦卑，便循着八卦的气味，纷纷向他俩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季浩然皱眉，说时自然揽上她肩，丝毫没意识到动作的越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现在认识的都是什么货色？本事本事没有，别扭劲倒是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姓闵的老板瞧他服，表情陡然生光，遂也没再刁难，自己象征地抿了口酒，转念又变换方向，把眼色落在了罗生生的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其间都是些很正常的服侍动作，看不出什么不对。可当她正准备从围兜拿出点单板时，手腕却被季浩然给蓦地捉住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开口是位年纪四十左右的男人，听他语气轻浮，声调恣意，还众星捧月似地坐在最最中心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行是行，但你这人不爱讲信用，我怕现在放手，你会干脆直接溜走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哟！浩浩，昨晚饭局，我卖程制片和魏导的面子，把你认作兄弟。今个儿转场，眼见事情办妥，你怎么就换了副脸孔，坐下光顾着和美女搭讪，也不晓得过来与你这新认的哥哥碰个酒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罗生生闻言，下意识转朝来声方向望去。未想没能看清正主，反倒撞上了另一抹熟悉的影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？您问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忙的，等下要是闲了，我再专程过来敬你，你看成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恰好此时有客在叫嚷着点单，男孩儿抹下鼻尖，连声退开的招呼也不打，就直接掉去了那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年初碰上的，这孩子以前在学校搞育，因为我出了点意外，害上腰伤。这事让我过意不去，所以想尽可能帮他点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闵老板——”季浩然听言，没像从前那样暴起脾气，而是强压不爽，堆笑着拿起空杯倒进烈酒，起用双手递去，恭敬地向对方赔了个不是：“你是贵客，只不过我正好遇见位老朋友，情不自禁多说了两句，要是有哪里让你觉到了怠慢，实在不好意思……这酒就算赔罪，我干了，您随意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季浩然这厢还没把话说完，不远就忽地插进一通调侃，抢断他：

        “进来前我和Melisa打过招呼，问她能否找你喝酒？她答复说不了主，要我来亲自问你。所以，我就想问……罗老师，今晚可以请你小酌几杯，再顺坐下叙个旧吗？”

但这次他只点了点，并没有出声应答。

        罗生生被围观到几近发窘，脚趾用力蜷起，差点把鞋底都给抠穿。

        罗生生怕有其他熟人认出自己，遂避嫌低着，等季浩然与旁侧打过招呼，就照规矩，抬手示意空位，而后半蹲下来，替他辟出块干净的台面，准备放杯。

        罗生生眨巴眼睛，毫无怯意地

        话毕，他豪气喝尽，也算成全了对方脸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刺激？”罗生生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指，等反应过来，神情瞬间转怒，连带着将他脏手也从上给拽了下来：“少开黄腔！再听一次，我就和你翻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想来份应当不低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话音将将落定，边上嘈杂的人声也同时跟着转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