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男人今天的表现很怪，但又说不上怪在哪儿。罗生生皱了皱眉，下意识想挣开对方，却在半又心起不舍，服后任由他来抱住，没再回怼半句。

        车窗外，万物倒退着变幻，初始还是些熟悉的街景，看像是回去观棠的路线，而后却越走越偏，慢慢行驶进了条他们惯常绝不会走的小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连被他强都不敢明说，我能指望你什么？”意识到自己语气又开始犯冲，男人赶紧深一气，克制住嗓音：“你不用顾虑太多，也不需要在意结果，只如实答复他们就行。除了强，我还告了宋遠哲别的事情，你这边一旦立案，警方就有理由把他限制出境。到时没了外籍这层挡箭牌，后面再桩桩件件地慢慢审，总该会有刨到他坟冢的那天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罗生生闻瞟了他一眼，收起手机，下压住渐快的心，继续从衣橱里拿取衣物，没空与他搭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够了！”罗生生将他打断：“程念樟，你不要总这样自以为是，什么也不讲，什么也不商量……这么大个事，不该提前问我一句吗？啊？这很难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出院手续小邹已经办妥了，待会儿跟我车走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今天是罗生生出院的日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我奔忙？为我能奔出些什么名堂？”罗生生转，面无表情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念樟听后微笑，俯环抱住她，窃窃在耳边低语：“别想太多，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真这么，他还没入土，你就会先没命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因为两人挨靠很近，现下他起伏的膛正紧贴在罗生生的侧脸。面颊由此感到了对方传递出的温热，害她不觉轻嗅，没遇着什么香水的弥留，只闻到些新衣独有的织物味和他时刻傍的烟草气。

坐进辆公家的白牌车，一路跟随着，去往了辖观棠的东城区派出所报到。

        罗生生望着外面蓝底白字的牌匾，双手绞动上衣下摆，脸上没有显太多意外，亦不见多少情绪的波动，只下抿角，昭示出了不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太摆脸色。”程念樟没在意她的拒绝，厚着脸走向前，帮她取下了柜内最上层的包袋，抖落浮灰后，又很自然地挂在了自己的左肩：“这两天我都在为你奔忙，好不容易才得的闲，不是有意想晾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命贱，不怕。”说完这句，程念樟故作淡然地朝她漏笑，随后熄火下车，再绕行到副驾，替她开门：“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跟我走不就晓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市区的派出所选址就是这样，常会建在些不着前后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报了警，但立案需要你去份笔录。已经和内通过气，会派女警问询，问题也尽量规避掉感字眼，不用害怕有什么应对上的尴尬或者难堪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毕竟快是陌路人了，抱一次少一次的事情，合该是要珍惜的。”罗生生如是心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要干嘛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必，你忙你的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琢磨着他不像是在骗人，最近应当真的很忙。不然他出门鲜少会这么潦草，不靠补香盖住气味，在外人面前毫不遮掩地暴自己老烟枪的属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医院出来，程罗两人看起来基本和平时闹别扭时无异，维持着一种各自无话的状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神神叨叨的，一看就不像好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来者是消失数日的程念樟，只见他手挽着西装，倚门笑看向她，轻缓问：“都弄好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在她收拾杂物的当口，手机突然出条无备注号码的来信，正想点开细看，病房门口好巧不巧响出两下“咚”声，瞬间走了她的注意。

        闻言，罗生生怔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