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后悔，要说后悔的事，那就是妄想像正常人一样有一个正常的家庭。要是再来一回，他就死到底，死在毒品上，绝不动感情，绝不要孩子。

李慢慢靠近她：“宥宥你别乱想，你的情况很稳定，医生说你可以活很久。”

康吉脸被碾在地上，悲惨在他破皴裂的嘴上现，在他无规律抽搐的肩膀现。他嘶吼，叫嚷，黑色的牙上黏着唾，他一张嘴拉出长长一条唾丝，狼狈在一条条枪下无所遁形。

周水绒看到康吉举枪就瞪圆了眼，拉住何畅春向右侧扑倒，躲了他第一枪，但他还有第二枪。

何畅春说：“你们从哪儿来，我会安全把你们送回哪儿去。”

周夕宥撇了下嘴：“可我怎么觉得我活不久了呢？我从没有

周水绒颈一直往外冒血，脸上的都凸出来，她上半在经历几秒的猛烈颤抖后，慢慢停下来。何畅春抱着她，冲后大喊，喊什么她听不见，但她看得出来他很着急。

周夕宥坐在天台台阶上，看着熄了一半灯的城市，问他们：“我觉得心慌，慌一天了，我是不是要死了？”

这是一条不常走人的路，四下荒凉，野猫、野狗都不常见，最适合犯罪，但天网恢恢，他们赖于再荒凉的环境也终将被制服。

对不起，沈听温。

周水绒收了枪，脑袋上血得太多，她有些站不住了。

子弹当场从周水绒颈穿过，但她还是枪向了康吉。

此时风停了，特警趁着康吉走神，迅猛上前，把他摁住。

贩毒的都是疯子，他们不怕死，所以就让他们死，一个一个杀，虽然杀不完，但杀一个少一个。

司闻算到了公安会投桃报李，但他没算到周水绒不能活着回去了。

声音又变杂了。

还有沈听温，她突然好难过，她食言了，回不去了，她欠他的，再也还不了了，他会怪她吗？

“啪――”

就在此时，刚被摁住的康吉突然挣扎起来，夺回他的枪，没有丝毫犹豫，朝何畅春开了一枪。

【107】

周夕宥摇：“那为什么我这么疼？”

能。

他这些尚能被看到，那些因毒品倒下的家庭、警察，他们的痛苦甚至不能公之于众，只能藏起来，遮住……

会吧？他一定气死了，怎么周水绒这个傻就是不听话呢？他不让她干什么她怎么偏要干什么呢？她一点都不可爱，喜欢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……

李拉着她的手到嘴边，细细地吻：“你好好的我就不疼。”

李握住她的手，蹲下来：“哪里疼呢？你指给我，我看看好不好？”

随着康吉同伙陆续被摁住，这场针对康吉的长达两个月的追捕终于落下帷幕。

他会为她骄傲吗？他女儿可勇敢了，一点都没给他丢脸……

周夕宥指不出来：“就是疼啊，李，你也疼吗？”

沈听温和李找到了周夕宥，她大半夜的在天台上风，吓死人了。

何畅春走过去，扶住她，没问她的姓名、来历：“知有个词叫投桃报李吗？”

周围开始混乱起来。

周水绒知。

她和特警的枪几乎同时穿了康吉的脑袋，可那是她最后的力气了，特警还可以开第二枪，第三枪，她不能了……

对不起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