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恒微震，对上老夫人别有深意的双眼，终于垂：“这是自然了。孙儿明白。”

到诰命夫人起告退，顾恒从外而来，亦上前行礼。

所以这连日，西闲把后所藏的种种珍品都过目了一遍，捡了几样雅致难得的，其中有陈设物品，也有面首饰之类，不下百件，可算是价值连城了，命太监以红帛包裹，装盛妥当。

可今日顾恒到甘回话，西闲的言谈举止虽是再正常不过了，但是顾恒却难免出若干异样。

半晌，顾恒才：“孙儿……记着了。”

西闲温声：“如此甚好。本来夫人如此年高，很不必再鞍劳顿多走一趟了，所赐之物，皆是皇上厚爱之意，反劳动夫人如此，我正过意不去，有顾统领陪着却极妥当了。”

且顾家跟陆家的联姻，也算是天作之合，强强携手。

除此之外，又特赐玉如意一对，香珠十串，上等贡绸白匹，女十名，送往顾家。

顾恒：“方才在勤政殿伴驾，皇上因听说今日祖母进谢恩，所以让微臣过来接着。”

☆、第166章0812三更

这日，顾家的老诰命夫人进谢恩，西闲不免招待了，却见老夫人满银丝，言语和蔼温雅，气质极佳，西闲倒是跟她相谈甚欢。

顾恒眼中透出喜悦的微光：“我早跟祖母说过，您见了就知，不必我多说。”

于是祖孙两个告退出了甘，顾恒搀扶着祖母，走不多时，后面有太监抬了肩舆而来，：“贵妃娘娘恤老寿星年高脚不好，特赐了肩舆，请老寿星坐了出。”

老夫人上车之前，拢着顾恒的手说：“恒儿向来是个冷清寡言的人，之前却在家里多次赞扬贵妃，我还只当你是向着皇上才如此盛赞，今日一见，如此慈柔怀惠，才知果然是难得的品。”

自从那夜甘事故后，西闲因为一直静养，不见外臣，自然连顾恒也少见她的面。

诰命夫人不便推辞，便上了肩舆。顾恒一直送出了门才止步。

西闲笑：“顾统领从何而来？”

诰命夫人在顾恒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，便要转上车，只是一转间，却又回垂首，向着顾恒：“以后，若无要紧之事，你可记着，别紧着往甘再去了。”

以赵宗冕对西闲的爱程度，倘若发现顾恒有这种心思，结果自然是不堪设想。

顾家老诰命久经于世，心何其通透察，顾恒的脾她再明白不过了，先前只在她面前常说西闲的好，老诰命还只当时他护着赵宗冕而已。

赵宗冕又知顾家的人少，怕不用，所以特命内务司跟鸿胪寺分派人手，帮着顾家安排婚事事宜，又交代西闲，让她看着赐些东西给顾家，以示厚爱恩。

老夫人颔首，她望着顾恒眼中的光芒，缓缓说：“可是，再好，也是将要母仪天下的人呀。”

送了祖母上车后，顾恒往回而行。

回答这句的时候，突然眼前有些模糊。

顾恒的心陡然缩紧，感觉老夫人的手微微握重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