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开书念一遍“锄禾日当午，汗滴禾下土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狗油东西，少骗人了。”翁衍话赶话，“我家卯卯是金枝玉叶，大有颜色，是全村最为可喜的年兽，你说的那只，发如乱蓬秋草，其颜可比钟馗！看着胖，却和病秧子似的不戏！我要拿批棍，将你乱棍打成肉酱，然后送给狗妖饱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许是发有些干燥，我待会儿问那虞公子要些膏来用。虽然发炸了，但她还是可爱的。”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模样，翁御都觉得她可爱得让人心。

        翁御口中的虞公子，便是对面胭脂铺的老板虞半白，是条下半是鱼尾巴的泉先，不过去年和裴姝走了风月后，下的鱼尾巴已经变成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见到了妹妹，翁御高兴得满面生花，打直了双臂，高举起翁卯卯，脚下在原地上转了三圈，然后一脸傲色，抱着她到苍小七她们面前，：“小鸡，还有岳父大人，她是我的妹妹！没有被人卖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是卯卯吗？怎么有点像长了的胖……胖鱼？”苍小七想说像长了的胖鲤鱼，也就是像长了的小鹤子本形，说到后面的时候意识到小鹤子在后嘀嘀咕咕背诗词，急波波转了口，将话说得委婉动听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几年不见，你妹妹的颜色衰落至此了？”在苍迟到记忆里，翁卯卯像一团乎乎的棉花，发虽然蓬松，但柔顺，顺着方向生长，不遮拿双圆溜溜的眼，也不挡那小巧的鼻嘴，当初拿鞭炮吓唬她，也是因为她看着乖巧可爱，好欺负，可是现在面前的翁卯卯，发与被雷劈过似的，得把发往两边拨开才能瞧见眼鼻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到了翁卯卯上的角，翁衍方恍然大悟，原来他口中的那个丑陋之物，当真是表妹翁卯卯，想起刚刚自己气势不弱，当面她丑，嫌她不好，顿时他羞愧难当，灰溜溜躲到角落里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翁御的疑云又起，抱起脚边的翁卯卯凑近鼻尖嗅了一下，面貌变了，但是气味却没有变的，他咧开嘴笑了，但又担心这些气味是伪造的，于是拿走额上耳，看到耳下有一只漂亮的角才放了心，上的杀气随之散去，指尖轻轻的，拭着眼下被泪水打的发，声音瞬间变得轻柔了：“卯卯怎么哭了呀，是不是饿了？哥哥带你去吃爽口的虾肉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翁卯卯的前爪微屈，听到有爽口的虾肉，口内的唾沫加速分，肚子里咕咕，唱起了空城计。

        江砚书不知年兽之间靠什么来分辨亲友，其实很简单，便是靠着额上的角来进行分辨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要是让安时礼听见了，他今晚估摸气得无法入睡，半夜双脚踹榻而起，来一句“我最苦也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鹤子的耳朵十分尖，但只在听见吃的时候才尖，苍小七的话她半个字都没有听见，一个人立在苍迟生后，苦苦背着几句简单得未胜衣的孩儿听一回就能倒背如的诗词。

好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闻闻，她上的味，你们年兽应该能记住边人的气味吧？”江砚书吃地笑，不想和这位表哥多说一句了，认不出来自己看生见长的翁卯卯，还在哪儿口，也不怕人笑嗤，再与之多说一句话，只怕自己也要变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翁衍骂人骂得忒熟，想来在村里常与人发生口角。

        翁御上的杀气腾腾四散，再不解释，命将在此折了去，江砚书指着上的翁卯卯，：“她就是你的妹妹翁卯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提到虞半白，一言不发的裴姝钻出裴焱的袖子，冒出一颗来：“我这儿也有膏，你现在要用吗？鱼哥哥昨儿就出门了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哥哥，我是卯卯。”翁卯卯利落地下地，步步紧快，走到翁御脚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也行，现在炸着个，眼

        人眼看到的角与年兽眼里看到的角截然不同，在年兽的眼里，额上的角独一无二，还散有属于自己的气味，故而翁卯卯的角被耳遮住以后，翁御与翁衍便失去了可以辨认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合上书后则变成了“锄禾吃当午，穷哈哈真是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