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等他说下去，一直默默的裴逸轻咳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完了年纪南星便不再跟他日夜厮守了，白日里两人各忙各的，如今裴逸子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，每三日针灸一次便成了，两人便三日才能见上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纪南星一下子笑出声来，敲敲他，“什么房大夫？人家在京城好好的着御医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至于为什么不愿意成亲，纪南星其实自己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理由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光是一个医馆已经够让她忙碌了，再加上节度使府上的什么床幔、丝绸、修缮，还不把她活活累死？

 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，他人已冲进屋里，左右手各捧着一大盘饺子，放在书案上得直耳朵，“一盘三鲜，一盘羊肉，快趁热吃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肖成看看她脸色问：“纪娘子，你为什么不肯跟我们将军成亲啊？不会是……”他支吾一下，“难是那个房大夫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单看裴逸和纪南星两个人吃，他便高兴得两眼放光，感叹：“纪娘子，这次又跟你一块儿过年了，不过眼下跟当年我们在凉州可大不相同了。当时别说饺子了，连白面都不好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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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原来裴逸嘴上说“一辈子不成亲也成”，暗地里却一直心心念念想成亲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纪南星知他是打碎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咽的子，其实已经有几次绷不住想问他了，但话到嘴边，不知为何又都没说出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岂止！最大的不同，是当时他老挂在嘴边的是‘退婚’、‘退婚’，眼下变成了‘成亲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南过年不吃饺子，厨娘也不大会包饺子，肖成便自告奋勇自己上手，这已是第三次尝试了，终于煮出了囫囵个儿的饺子。

！饺子煮得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锅里还煮着饺子呢，估计熟了，我去瞧瞧。”肖成立刻脚底抹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不是！”肖成立刻坦白，“前些日子，营造要来给他修缮节度使府，他拒绝了，说是‘等以后有了夫人，都得听夫人喜好修缮，此时修了，岂不浪费？’节度使府上每年有中派下的丝绸布匹，他也没要，说是‘留到以后请夫人挑选’，就连前些日子床前挂的床幔坏了，他也不急着换，还说‘这床暂时也派不上用场，等成亲时再说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既然裴逸从不当着她面提“成亲”二字，那她继续装傻便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肖成还要历数下去，纪南星拦住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纪南星只当刚才什么也没听见，晚上找了个机会才悄悄去问肖成：“你家将军，当真是把‘成亲’挂在嘴边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春去夏来，裴逸果然从来没提“成亲”二字。

        裴逸与纪南星一人吃了一个，还没来得及夸奖肖成，便见他得意：“味不错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纪南星笑着又夹了个三鲜饺子，“当时你家将军还是个见不得光的‘死人’，眼下可神气了，不但封了英国公，还当上临川节度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纪南星让了让他：“你自己辛苦包的，也赶紧吃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肖成摇，“厨下还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心里清楚，裴逸并不会像普通男子那般，成了亲就将她关在家里――即便他想关，也绝对关不住她，但她觉得眼下的日子颇为顺风顺水，并不想轻易改变，去闯一些不知是不是牢笼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