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前节度使曹燮在城郊修了座豪华官邸,临川人都叫它“小南gong”,曹燮落ma后,小南gong便空置荒废了,萧伯勤来上任时,住进了眼下这所二十多年前盖的宅院,因为总惦记着要走,也没有好好修葺,这会儿萧伯勤走了,一半家仆也带走了,宅院虽极为宽敞阔大,但疏于guan理,杂草丛生,一片破败景象。
就连青石砖路也是坑坑洼洼的,裴逸的轮椅一直磕磕绊绊,好几次都被卡住。
他的卧室大而空旷,一点人气也无,满堂暗沉的紫檀木家ju,老气横秋,即便是夏日太阳正好,也显得阴森森的。
还好屋里拉下了帘后还算阴凉,纪南星不怕热地坐在他tui上,勾着他脖子问:“停云,你在临川shen边一个信得过的属下都没有,总不大好吧?”
她说话时,裴逸总盯着她看,眼睛都舍不得眨。
“大哥知dao我要留在临川,应当已经派人来了。”
她点点tou,又想问他这里的仆人机不机灵,干活贴不贴心,可话到嘴边,又问不出口来。
不机灵不贴心又如何,她也不能来日日照顾他,问了不是给自己挖坑吗?
再想到他带病打仗是在那样的冰天雪地里,日日骑malou宿,不知吃了多少苦,眼下只怕还算是在享受了,便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默默地抱紧了他。
还没抱多久,前厅边有人弱弱地在唤“裴郎君”,说是有人来谈公事。
裴逸面lou难色,纪南星ti贴地从他tui上下来dao:“去吧。休沐之日都有人找你,看来临川节度使可真不好当。”
他“嗯”了一声,却依旧原地不动,纪南星忽然福临心至,弯腰亲亲他脸颊dao:“我不走,等你回来。”
裴逸终于lou出一个笑来,脸颊也泛起微微的粉色,这才舍得走开。
卧室与前厅间虽隔着门,但因为天热,几dao门都敞着通风,纪南星倒在裴逸床上,仍能听见他在前tou与人说话的声音。
萧伯勤这一两年来一直消极怠工,临川拖了无数的事情没zuo,大到河dao整修,土地盘点,小到节度使府欠花匠的工钱,一天之内来找裴逸的事情简直多如牛mao,纪南星只是在里屋听着都觉得心累。
许多事都是他没经历过的,回事的人大多都是官场的老油子,欺负他年轻新来,说话不清不楚,避重就轻的,希望糊弄了事,还好他是个极认真的人,不把人盘问到满脑门子汗,绝不会放人离去。
裴逸直忙到天ca黑才回来,纪南星知dao,再晚一些,他又该看不见了,只好赶紧让人走了,以便让不熟的人发现端倪。
那些人若是发现了他晚上看不见这样大的弱点,还不知dao要怎么欺负他。
见她当真等了他一天,裴逸心里不免愧疚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
纪南星却不以为意,给他倒了杯茶dao:“回来了?嗓子都哑了吧,快喝水。”
她正靠在贵妃榻上,就着旁边小几吃一只桃子。
这边的桃子是ruan的,又多汁,随口一咬,桃汁便顺着手腕胳膊liu下来。
裴逸nie着茶杯,盯着她shishi的手腕看呆了。
纪南星不声不响地将手里的桃子递到他嘴边,另手则拿着扇子给他扇了两下风。
见裴逸迟迟呆滞不动,她叹了叹气,放下扇子,又将他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