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转看向他后。

我的男人，上缠了一圈白纱布，寒着一张脸向我迈来，右手重重落在顾绍肩上，把他从我上拉开。

我善解人意地说：“秦征的每一双鞋都是我陪他一起去买的，刚刚那个人穿的那双我没有见过，而且据我目测，比秦征大一码。”

秦征的脸色很难看，看着顾绍的神情仿佛恨不得剁下他一只手。他的右手紧紧握着我的左手，仿佛要进自己的骨血之中。

我哪里傻了？我哪里傻了！

顾绍闭上眼，苦笑：“傻姑娘……”

我深呼一口气，上前问：“医生，请问秦征在这里吗？”

我回问医生：“那个不是秦征，秦征在哪里？”

就像所有港剧里演的那样，穿白褂的医生走了出来，拉下面罩，面带疲倦与无奈。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，如果不是沈枫和顾绍扶着我，或许我早已经在地。

“我为什么要看他？”我傻傻地问。

“我什么时候死了。”秦征的声音像结了冰。

我这时才醒悟过来，“难你们以为那个过世的是秦征？”

我眨了眨眼，又眨了眨眼，然后笑了，大声喊：“秦征！我在这里！”

我知，这意味着“对不起，我们已经尽力了”。

沈枫不忍地别过脸，右手捂着嘴，红了眼眶。

顾绍抬手要遮住我的眼睛，修长的五指微动了动，还是放下了，沉重地叹了口气，对我说：“小琪，不要太难过……去看看他吧。”

一个年轻医生走上前来，拉下面罩笑了一声：“不上麻药了四针还说不疼，秦征，你也算得上二十一世纪的铁人了。”

“小琪！”沈枫的声音蓦地变得尖锐，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，我茫然地抬眼看她，有些不明白她在激动什么。

沈枫和顾绍错愕地瞪着秦征，又看了看从我们边缓缓而过的手术台……

秦征听了我的这话，神情柔和了稍许，握着我的手也减了三分力气，低下看我，柔声问：“你怎么突然来了？”

他给我一个安抚的微笑。“不疼。”

顾绍和沈枫对视一眼，虽然没有说话，但很明显，他们想说的是“难不是”。

“我接到电话，说你出车祸了。”我的目光移到他的额上，抬手轻抚，见他皱了下眉，忙又缩回来，心疼地问，“很疼吗？”

顾绍的手环过我的肩膀，把我揽在怀里，轻轻拍我的后背，柔声说：“你镇定一点，会好起来的……”

医生笑了笑

手术台被缓缓推了出来，像慢动作一样，我先是看到了脚，然后是长长的白色被单，罩住了整个人，从脚到，盖住了脸。

医生低看了我一眼，说：“是他的家属吗？他在后面。”

“这个……那个……”沈枫的泪痕还没干，指了指秦征，又指了指远远离去的那一个。“你不是死了？”

单听这话都觉得没也疼了，秦征扫了他一眼，皱眉说：“你该换班了吧。”

在走廊尽左拐，我看到的是急救室刚刚熄灭的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