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发乱了，肤上有几细小伤痕，原本白净的脸颊尽是脏污，衬衫衣摆的裂口参差不齐，着一截腰。

顾津依言照，回来时觉得哪儿不对，垂下眼，忽然发现他上插那块玻璃不见了，他手掌按住伤口，仍有鲜血从指间不断溢出。

李目光下挪：“你手臂在血。”

顾津没有心情开玩笑，恶声恶气：“闭嘴吧你。”

李费力撑起，咬牙：“先走。”

睛，同样小声：“你行吗？”

李试着活动了下四肢，目光落在大上，顿了顿：“去把后备箱的旅行袋取来，带着赶紧走。”

李不停地剧烈颤抖，虽然光线不明，仍能看到他额上布满汗珠。

顾津没工夫细想他这个问题，肩上重量超出想象，她气息很乱，双打颤不听使唤，完全靠毅力支撑着。

“津津，你累不累？”

李不再说话，随手抓了片叶子在掌心。

李拨开眼前的叶子，扭看顾津。

她原本就小巧的被李压得直不起腰，李很想把重量从她上挪开一些，无奈浑虚脱乏力，步伐飘浮。他十分抵以这样的姿态待在她旁边，此刻却不得不依附于她，靠她支撑。

顾津拎起背包，搀扶着他，拨开半人高的茂盛植被，寻一个方向便走。

她慢慢镇定下来，要去翻背包：“我给你拿绷带。”

脚下布满的碎石块，偶尔踩进小水坑。

他忽然觉得眼前这姑娘陌生。

她听到的是字面意思，迅速答：“累，所以你不要说话了。”

李摸了摸口，摸到一手粘腻，他步子稍微停顿，耳边似乎有潺

“别逞能了。”顾津把他手臂架紧了些，绷着面孔：“你伤成这样自己怎么走。”

李掌心的叶子被自己得稀巴烂，这一劫让彼此有了定数，奇怪的是，上痛感虽在，他整个人却无比轻松。

她仍旧没应。

李调整着呼，笑：“这小力气……哪儿成啊，疼你的时候别的话不会，就会喊累。”

顾津松开咬着的下，抽空转：“看我什么？”

过了会儿，

他蓦地想起她不久前的样子，她站在金店门口，一妥帖小西装，发低挽，画着淡妆，肤色是久不经日晒的透亮白皙，凑近时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香水味……

那几个男人强力壮，一旦发现车里没人，追上他们简直轻而易举。周围环境很陌生，本辨别不清方向，顾津和李一刻不敢耽误，尽可能加快步伐往树林深走。

“这种生活以前没验过吧？”他勾着角问，声音不似以往那样有力。

“……没时间了。”

李下颌线条紧绷，看她一眼，目光又落在她衬衫衣摆上。两人此刻出奇有默契，顾津没犹豫，解开下面两颗扣子，抓住边角咬在齿间，用力一扯，撕下一圈儿布料紧紧绑住李的大。

“背上的伤怎么办？”她问。

顾津惊住，从来没见过谁对自己这么狠。

“不用扶我……”

不知伤势如何，那个位置不敢轻易动。

此时天已黑透，月光穿过层层枝叶，到下面已经不剩什么了。

“行。”

顾津时不时回张望，眼中惊恐的神色，偏偏一声不吭，拖着他拼命在树林中穿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