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涩的烟味中隐一缕独特的药香，十分好闻。三王爷暗自深嗅，低语，“好环儿，莫再恼我了好不好？发了那么多帖子亦不见回应，难真打算与我绝交？你瞅瞅，我心心念念，日思夜想的都是你，已好几夜未曾阖眼了。”

贾环红微启，冲他出一口烟雾。

三王爷略微停步，算了算日子，竟有十七天零四个时辰未及相见，只一眼，心便又开始失控。环顾四周，发现老五没在，他抑郁的心情稍缓，加快脚步走过去，冲滕吉几个摆了摆手。

这日，与智们议完事，三王爷换了一便服，乘车往白梨堂去。最近大庆第一花旦方翠娘在这里演出老牌黄梅戏，引得许多人前来观看，甫一跨入门槛便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好声。

郑嬷嬷吓得昏死过去，贾元春出劫后余生的表情，习侧妃却忽然倒。王爷竟打算--禁她一辈子，失了爱，失了权柄，又失了自由，还不如一刀杀了她干脆！

又是良久的沉默，贾环磕了磕烟，忽然开口，“她们是你的姬妾仆役，决她们的权利本就属于你，

贾环定定看他半晌，终是什么也没说，转看向戏台。

三王爷盯着少年消失的方向许久不动，直到郑嬷嬷膝行上前抱住他双摇晃才猛然回神，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，直把郑嬷嬷扇飞出去，在地上了好几圈才停下。

啊！您还在襁褓里的时候，便是婢日日抱着哄着，生怕您挨冻受饿，二十多年的情分，难抵不过不知打哪儿来的外人？什么救命之恩，没准儿是有心人安排的也不一定，毕竟五王爷那会儿也在蟒山，安插个把人不是难事……”郑嬷嬷用力磕，声声泣血。

贾环隔着烟雾睇他，果然看见两团重的黑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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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环儿，还生气呢？”紧挨着少年落座，他温言语的问。

前排视野最佳的位置上坐着一名穿绯色锦袍的少年，肌肤如雪，红似火，桃花眼微微眯起，正斜倚在贵妃榻上抽水烟。轻薄的烟雾缭绕不去，将他本就俊美无俦的脸庞衬托的更为妖邪神秘。尽台上唱的热闹，依然有不少观众频频向他看去，目痴迷。

“环儿，你给我一句话，求你……”青年的嗓音十分黯哑。

打那以后，贾环果然再不登晋亲王府的大门，无论三王爷发多少帖子亦无用，亲自前去总是避而不见。

三王爷从怀中掏出手绢，一手指一手指的细细净，然后面无表情的将之扔掉，大步转回书房。良久，一冰寒刺骨的声音传来，“郑嬷嬷即刻杖毙，两位侧妃押回去，今后没有本王命令，不得踏出院门半步。”

两位侧妃更是骇得瑟瑟发抖。

主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，失控到亲自动手还是第一次。萧泽跟曹永利等人皆怔愣一瞬，而后低下装鹌鹑。

滕吉等人连忙起行礼，然后知趣的离开，唯独贾环淡淡瞥他一眼，不反应。

三王爷握住他指尖，言，“那些人，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。你且等我一两年可好？我绝不叫你失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