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什么玩笑。”他没睁眼，嘴角翘了翘,“是求不满。”

“所以你跟着去？”

钟恒顿了一下，记起许惟以前说过她有个姐姐。但她鲜少提及，印象中大概只说过一回，几乎一句带过，他都差点忘了。

“还成。”钟恒说，“我看她抽得高兴，就没躲。”

许惟把手里的荷叶递给他，“盖脸上。”

黑睫轻微地颤了下。

“老样子。”她也笑，“不过不会再打架了。”

许惟赤脚踩着茭草，挪近。

钟恒点，“差不多。”他回忆钟琳打他的理由，“抄作业、跟老师嘴、欺负同学、揪女生的辫子……”

钟恒笑：“所以我姐拿柳树条抽我。”

许惟空手跟着。

“随便。”

聊天的话题发散到这，钟恒已经没了睡意。

许惟想起钟琳讲过的，说：“因为你不听话？”

“揪女生辫子？”

钟恒说：“你以前讲过，你们关系不好。”

钟恒睁开眼，微怔,“什么？”

“担心她？”

许惟把荷叶放下，屁坐上去，说：“你跟你姐关系好像一直很好，你们打过架没？”

许惟蹭了蹭小上的泥点，说：“我姐也打过我。”

钟恒坐起来，拎起一捆茭白笋，将那支荷花也捡到手里。

“不用。”他侧过，脸换了个方向。

“嗯。”许惟说，“我妈说她不好，叫我让着她。让多了我就会烦，肯定要打起来。”

“是够恶劣。”

过了会，钟恒正经答了句：“我姐以前老去采这个。”

仍然是他在前面领路。

“打过，”钟恒抬了抬眉，说，“都是她打我。”

钟恒笑了声，“现在呢，你们怎么样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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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惟无语，“你还骄傲？”

“那你睡吧。”许惟丢下一句。

太阳又冒出来，光落在他脸上,从额发到周极短的胡茬都染上一层淡淡的亮金色。

哪知钟少爷并不消停，懒洋洋：“跟我说话。”

钟恒：“心灵手巧。”

茭笋确实是好菜，阿婆看到那么一大捆，很是惊喜，决定拿咸肉炖一锅，再另外炒几个家常菜。

黑长的睫阖到一起。

“因为什么打？”钟恒说，“你也不听话？”

这种土灶钟恒小时候住乡下也用过，那时钟琳饭，他也会去帮忙。

“……”

他笑了，眼睛半弯。

问他问题简直是给自己挖坑。

“嗯。”

许惟看着他的脸，说：“太累？是力不够？”

“疼么。”

“说什么？”

钟恒：“谁赢？”

许惟到屋里收拣衣服，钟恒闲得无事，去厨房帮忙烧火。

他讲完这句就闭上嘴。

许惟看看天，说：“回去吧，阿婆可能要午饭了。”

钟恒皱眉,“我是去玩。”

许惟从旁边剥出一茭笋，边啃边说：“你怎么知弄这种吃的？”

许惟：“对。我们小时候总是打架。”

钟恒嗯了一声。

他语气很淡，没什么耿耿于怀的意思。

“嗯。”

许惟：“我。”

“……”许惟啃了一口,死活不接这话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