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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昏黄，看不清他表情，许惟转，枕放低，躺下来，又盯着电视。

那时的钟恒十五六岁，街巷尾混事儿，明明一张英俊校草脸，非要装土匪样，张口“他妈的”，闭口“老子”，买了束红玫瑰拍她课桌上，吼一声：“老子送你的。”

“没看过。”

他松嗒嗒的外挂在窄腰上，往上是大好风光，往下是无限想象。许惟声色不动地看着，直到他一屁坐到她床上。

“哦。”

钟恒也不看她，说：“聊什么？”

“那你想干什么？”他低下来，靠近了。

屋里灯已经关掉，只一盏灯开着，很暗。她讲话时望着电视，没看他。

他侧过，视线落过来，“有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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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几个？”

许惟摁了下遥控，音量再调低一格。

别的男生找她，他放学就把人堵路上，放狠话：“再找她老子打断你。”

十几年前那个小氓的语气。

电视机里的对白细若蚊蚋。

“几个？”

“没想干什么。”

静了几十秒。

静了一下。

他眼睛都要气红，“比我好？”

钟恒死盯着她。

她跟钟恒讲话：“这电影你看过吗？”

“好。”

许惟转看他几秒，说：“没你好。”

许惟不说话，看着他的脸靠过来，贴到她颈边，炽热气息裹着轻飘飘几个字：“你想睡老子……”

停顿了下，许惟说：“聊会天吧。”

戛然而止。许惟不问了。

☆、第9章

“哦。”许惟始终没看他，“都比我好吗？”

淡淡的酒味。

“当我傻呢。”钟恒短促地笑了一声，那笑里很多其他的情绪都被遮下去，他的手撑在许惟边，几乎圈住她，“我看出来了。”

“有过女人吗？”

钟恒居高临下，声音低沉得有些哑。

许惟平平静静：“没有。”一罐啤酒多什么，她神清气爽心智清明。

“你呢。”他问，“有过男人？”

高二她还没住校，每天早出晚归，从外婆家到学校，坐公交二十五分钟。她每天六点出门，钟恒被她拒绝后开始傲，不跟她讲话，也不再没事儿跑她面前晃，只是每天早上，他必然等在公交站，远远声口哨，冷着脸看她上车，他再上去，坐最后一排，下午在门口等她，和她在同一站下，一直看她走进巷子，他再声口哨，以示他一天的英雄护美任务结束，拎着书包往家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