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田忙说：“没有的，都是婢自己不好，与二无关。”

“我来瞧你主子。”

“你虽是我的丫鬟，但二爷才是你的正经主子，这种大事你自然不该瞒他……哦，不，或者你本就是他安排在我边监视我的？”

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，当初为何嫁到薛家，如今又为何走到这步田地。可只有一瞬，她很快便将这些懦弱又无用的想法抛在了脑后――回不去了，她这一生只能交代在薛家，交代在薛洵的手里，自打出嫁那日起，这世上只有薛柳氏，早已没有柳未絮了。

秋田跪下，垂着，无言以对。

“出去！”

未絮点：“原来昨夜被你听到了……说不定你还跟着我们去了芍药圃，否则二爷怎么知是我亲手杀了芙霜……”

她继续点：“那次我回娘家报信，前脚刚走，二爷后脚就带人追来了，也是你通知的吧？”

此时此刻她突然想大睡一场，最好永远别醒过来才好。

“二……”秋田红了眼眶。

未絮倒在被子里大哭一场，哭得昏脑涨，一下一下哽咽着不过气，之后呆坐在床不知坐了多久，泪干了，黏黏的糊在脸上，昭示着她的狼狈、混乱、不堪，还有挫败。

又：“出去吧，我不想看见你。”

这样也好，没有退路，就不会怀抱不切实际的幻想，该如何便如何，她还有什么可怕的，即使报应下来，扛着就是，反正情况已经坏到这种地步，也不能够再坏了。

午后毒辣的日光透进窗子，未絮疲力尽，昏昏倒。正在此时，轻蘅来了夏潇院，行至廊下，见秋田坐在栏杆上垂啜泣，满是诧异地上前说：“难得难得，谁那么大能耐，把你这通透的好人儿都给弄哭了？”

“……”

轻蘅说：“她什么德行我还不知么，表面傻傻的，实则生惯养，多少有些脾气，你是个好丫，别

说完他便走了，去抓春喜了。

未絮：“你既然听见我和春喜的话，应当知她此时在何，为什么二爷还要来问我？”

秋田猛地摇：“婢没有说出春喜的下落！”

第三十二章

秋田忙拿绢子掐了眼泪，起唱喏：“大热的天，三怎么来了？”

打女人是吧？！”

……

“二爷吩咐，要我守着……”

“是……”

轻蘅略一思索，笑：“是不是她使子，拿你出气了？你别怕，我去给你讨个公，定要让她给你赔礼才行。”

“为何？”

“在里呢。”

薛洵扔掉鞭子，转走到门口，吩咐秋田：“看着她！别让她发疯跑出去乱嚷！”

她满面泪痕，浑抖得厉害，过了一会儿，转看着秋田：“是你，是你告诉二爷的。”

“二……”

未絮趴在床上一动不动，直到秋田小心翼翼将她扶起来，她摇摇坠的簪子掉下去，发散落，脸上的妆已经全花了。

“……”

未絮活鱼似的翻扭动，后背火辣辣的疼着，她死死抱住铺盖，埋捂着脸，不敢再声。

……

“呵，”未絮冷冷笑了：“忠义两难全，我该替春喜谢你，至少给她留了一条活路。”

秋田哭着磕：“二，求你别这样说……我只是个婢，我没有办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