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她有些明白丁医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,但是插科打诨地回他：“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不是也说了么，有时是治愈；常常是帮助；总是去安。”

老妇人眼里着泪，没有落下来，反而亲口问起情况。

甚至比丁医生还直接，以及毫无保留。

明明知丁医生是挖苦她，她当时心里还是自得了一番，会安人又擅长发现别人的闪光点，这不优点是什么？可是，每每面对MDT病房里的所有人，她每次的安都显得轻飘而无力。

“汤三哥，如果你是医生，你这张嘴肯定很受欢迎。”丁医生一副受不了的样子，然后得出了这个结论。

汤贝：“……”他就不能说，不如何我们都会全力以赴么……

她说出这句话,让丁医生意外了一下：“你居然也知特鲁多。”

黄医生旁边的ICU主任一一回答，语气都透着安和回旋的余地,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有技巧。这让汤贝忽然想到之前丁医生带她去查房，嘲笑地对她说：“知么？一位会讲话的医生比一位医术高的医生更受人喜欢。”

一眼，汤贝朝沈时走去,安静地站在了他旁边。黄医生丁医生都看了她一眼，一时也没有什么话。对面的家属有三个人，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,气宇轩昂，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,最多就二十出；女孩手里搀扶着一位老妇人,安地抚着老妇人的手臂。

可是有时候连医生都只能去安，因为他们也不是神仙，口仙气就能让病人转危为安。

可是都进了ICU，插是必然。

就在这时，老妇人打断儿子的话，提出了不同要求：“如果后面你父亲要插上各种路，胃气，靠着各种仪守着……我不同意。”

“不如何，务必全力抢救我父亲。”中年男人对沈时他们说，语气命令而果断。顿了顿，加了一句，“你们应该也知他的份，他是……”

因为病人家属出现不同意见，沈时和丁医生黄医生都暂时没有说话，然后中年男人问沈时：“沈医生，我知你是从UCLA中心医院回来，我父亲这个情况，你建议抢救吗？后面的肝胰移植还能不能？”

“咳。”黄医生开口了，转了一下话

汤贝转看向沈时，沈时微微抬着眸，没有任何迟疑和思虑，开口说：“像你父亲这样的情况，我对所有的病人家属建议都一样：量力而行，适可而止。”

丁医生突然出声，赞同了沈时的意见，对中年男人说：“如果一堵墙只是掉了一块砖，甚至破了一个我们医生都可以修葺回去，但是如果整堵墙都倒了，我们也无能为力。当然如果你们要的只是保持住生命征，血压和呼我们可以用大剂量多巴胺和呼机维持很长时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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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怎么不能知特鲁多啊。我还知弗罗伊德,哈维，白求恩，屠呦呦,还有你大丁医生呢，简直是男版毕淑，又是大作家又是内科医生。”

语气和神色比儿子更铿锵，更坚决，完全不像一般的老妇人。

被问话的是沈时，汤贝心却没由地一紧，不知在这个情形下沈时说出的建议是什么，因为作为一个外科医生，他同样不是嘴巴圆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