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着她，语气不自觉就柔下几分，“没什么事儿？”

秦峥喝了酒，只能让余兮兮开车回去。

余兮兮勾了勾，嘴角在笑，神色却透出一丝疲乏，“就说说话而已，能有什么事儿。”

“犯人”两个字刺激余兮兮的耳，她抿，手指不自觉绞紧衣摆，却还是礼貌地笑，“……因为我和周易是很多年的朋友，亲的。”

“老三，带弟妹回去歇着吧。”何刚抖了下烟灰适时开口，“这几天你就别往我这儿跑了，要有事，我再联系你。”

秦峥靠在墙边抽烟，看见她，几乎立刻掐灭了烟大步过去。站定后垂眸，从到脚地审视。

*

周易困惑抬眼。

秦峥没多的话，点，手臂环了余兮兮的腰转走人。

审讯椅上的人默然，半刻，低下，孱弱的肩无声抽动。

秦峥脸色一沉，余光冷冷扫过去，笑声戛然而止。

秦峥眼神冷淡扫过她背后，“说通了？”

“嗯。”余兮兮静，“周易同意跟你们合作。”

江海燕点，拿着口供本重新走进审讯室，反手把门关上。

等两人走远，虎子才敢大声气儿，捂着心口：“……吓死了，还以为峥哥要把我给宰喽。”

余兮兮于是直起抱住她，轻抚她的背。

“有的。”余兮兮嗓音很轻。

她应该用屋里的巾过脸，糊的妆全没了，素颜干净，肤白得像雪。情绪已基本平复，只剩两只大眼还得吓人。

“因为南帕卡只是利用你的恐惧，而他利用的，是你对家庭的渴望，对‘父亲’的爱。”余兮兮咬紧，“你以为你舍救人很伟大么？你只是让一个恶人逍遥法外，然后继续去害更多无辜的人而已。”

*

周文平既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，你为什么要这样维护他？为他撒谎，还为他杀人？”

虎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，进退维谷，只能着“哦”了声。

审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，众人侧目，余兮兮出来了。

周易眸光一。

魏枭拿烟丢他，狠狠的，“你他妈脑残呢？不知青衣是峥嫂铁磁儿？说那些话纯粹找抽。”

她眼底泪光闪烁，笑，“老周，跟他们合作吧。”

周易轻轻地笑了，“周家夫妇没有孩子，我来中国以后，他们真的对我很好。我没有家，周文平给了我，我没有父母，他也给了我。在我心里，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，我就是他的女儿。”

一阵闷响，然后就又是沉静，屋里空气凝滞，组员们也没谁说话。虎子蹲在饮水机边儿上，觉得气氛不对劲，于是咳了声，故作轻松：“看不出来，峥嫂审犯人比咱们这些专业的都在行啊哈……”

“……别自欺欺人了。他如果真的对你好，把你当女儿，又怎么会放任你走到今天这一步？”余兮兮咙干涩，“周文平和南帕卡一样，都是在利用你。而他比南帕卡更可恨，知为什么吗？”

不多时，周易在她怀里泪崩决堤，“……这些年，我很痛苦。想过正常人的生活，想远离那个世界，但又怎么可能呢……这条路不可能回的，要么死，要么就往前，本就没得选……”

见状，所有人紧绷的弦都是一松，心里巨石落地。何刚沉着脸递了个眼色，“海燕，你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