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九眸光微闪,右手缓缓地抚着她的背,“你说。”
金玉深xi一口气,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“郑宝德这人吧,心眼儿其实ting好的,从前跟着赵宣为虎作伥,那是猪油蒙了心。如今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,动辄就是九死一生,我想求殿下,无论如何给他留条活路。”
谢丞相是出了名玉面阎罗,心狠手辣,杀起人来连眉mao都不会动。对于这些shenchu1高位的人来说,nu才的xing命贱如蝼蚁,你有用chu1时养着你,卸磨杀驴却是常事。更何况小郑子曾是赵宣的人,如果不能得到足够的信任,上望乡台是迟早的事。
话音落地,阿九那tou陷入一阵沉默。未几,她伸手捋金玉的发,烛光有些朦胧,照亮眼前这张脸,眉眼灵动俏丽可爱。她想起第一次在相府见到这丫tou,面对她时没有丝毫的戒心,接近她,甚至还要认她当姐姐。单纯得有些傻的姑娘,却能对她披肝沥胆掏心掏肺。
她颔首,“好,只要他对丞相没有二心,我一定保全他。”
这话是颗定心wan,吃下去,教金玉整个人都jing1神振奋。她破涕为笑,从阿九怀里抬起tou来,拿袖子揩了揩脸,似乎不好意思,口里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,dao:“真是谢谢殿下了。”
主仆两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,钰浅在一旁看得直皱眉,终于没忍住上前打圆场,叹息dao:“好了好了,时辰不早了,帝姬好好歇息。”说着拿眼看金玉,半眯了眸子dao,“郑宝德那崽子鬼jing1得很,害怕丞相鸟尽弓藏么?所以编排你来求帝姬?”
金玉诧异地睁大眼,慌不迭地摇手dao,“他什么话都没说过,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思。”
钰浅的神色有些复杂,面上一副yu言又止的神色。最后一声嗟叹,伸手重重点在金玉脑门儿上,“你这丫tou太单纯,当心被人当枪使!”边说边扯过她的手臂往外tou扯,珠帘一阵响动,两人的shen影便再看不见了。
阿九抬起双手掖脸,未几又从玫瑰椅上站起shen,走到绣床边儿坐下来。忽然脖子gen一阵发冷,侧目望,却见是雕花窗dong开着,夜风呼呼地从外tou往里灌进来。
奇怪,钰浅出去前分明关了窗的,怎么又自己打开了呢?她狐疑地皱眉,迟疑着起shen去关窗,然而十指将将叩上窗扉,屋子里的烛火却骤然熄灭了。
晚来俱寂,秋令天什么都透出萧瑟,夜色里更加显得阴沉寥落。她心tou一沉,浑shen的寒maogengen乍立。视线在黑暗中有刹那的失明,一阵晃神过后迅速朝后疾退,背后有异响传来,她半眯了眼,指feng间的毒针散花似的飞出去。
寝殿里乌漆墨黑的一片,什么都看不分明。依稀听见毒针没入木tou的声音,看来让那人躲了过去。她定定神,凛然站在窗前,质问dao:“谁?出来!”
不远chu1传来一个男人的低笑,声线动人得像清风远山,可是听不出喜怒。他说:“养尊chu1优得日子过久了,你连暗qi都投不准了?”
这声音阿九再熟悉不过。她被惊得一脸错愕,傻站了半天才气急败坏地跺脚,切齿dao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一来二回地吓唬我,有趣吗?”
天上的nong1云消散了些,月光从云层间的feng隙里迫不及待地洒下。那人背着手慢慢悠悠地踱过来,隐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