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这话说的，简直不能更牵强了。金玉觉得沮丧，她的面子天生就不白皙，在这桩事上一直都有些自卑，嗒嗒：“其实殿下也别安我了，我知自己不好看。真要说红齿白，我倒觉得郑少监比小姑娘还漂亮。”

帝姬旋过来拉金玉的手，眸子定定望着她，“旁的暂且不提。公公的上有残疾，不男不女，可不能犯糊涂。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嘲笑欣荣和赵掌印么，怎么这会儿自己掉沟里了？想想看，以后要是……”

因为欣荣那层干系，春意笑是敌是友已教人无法分辨了。这场波涛诡谲的棋局，卷入了太多无辜的人，胜或负，输或赢，最怕的便是殃及池鱼。金玉同郑宝德都是被无端牵扯进来的人，然而事到如今，恐怕也抽不开了。

金玉没念过书，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句“个个比你长得好”上，当即挑高了眉气恼：“什么肚子什么仓，我听不明白。殿下这话可真够伤人的，什么叫个个比我长得好，我的脸很难看么？他看我几眼又怎么了？”

上回在路上撞见，我还纳闷儿来着，边儿上那么多漂丫个个比你长得好，郑宝德的眼睛却只盯着你瞧，原来背着我暗度陈仓！”

她从镜中看金玉，无奈：“真生气啦？我和你说着玩儿呢。咱们金玉红齿白的，旁的人可比不过。”

阿九咂弄这句话，越想越觉得不对，因蹙眉：“哎，你该不是真看上那小太监了吧？脑子被驴踢了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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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玉将托案放在旁边，抬起两手覆住额，沉默了好半晌才：“我自己都说不清，可能是，也可能不是。”说着稍稍一停，干笑了两声：“殿下不是总说自己脑子烧坏了么，可能我脑子也烧坏了吧……”

阿九同钰浅相顾无言，谁都没了话，殿中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。最后倒是金玉笑了两声，伸手接过钰浅手中的象牙篦子，故作轻松：“哎，你们别都不说话嘛。今儿是乞巧节，殿下，我给你梳个元宝髻怎么样？”

这位一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，这么一番话从她口里说出来，平添几许凄凉。

正说着，钰浅从外捧了珠花饰进了内室，蹙眉：“大老远就听见你瞎嚷嚷，对帝姬这么大呼小叫的，还有没有规矩了？”边说边扶着阿九在梳妆镜前坐下，拿起象牙篦子替她梳，笑：“今儿是乞巧节，殿下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”

“看上太监？这是怎么回事？”钰浅骇然失色，诧异地看向金玉，目光说不出的复杂，“你喜欢郑宝德那厮？”

内廷单调乏味，女眷们都对这样的节气有极大的期待。阿九并不怎么期待，却也没有多言，只对着镜中微微颔首。钰浅一笑，转喊金玉来帮忙。那丫似乎还在生气，拉着脸子不情不愿地走过来，端起盛放珠花的托案在手中，两腮气鼓鼓的。

阿九心中想着事，只是漫不经心地点点，“你觉得好就好。”

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让那丫打断了，她勾起个笑容，隐隐有些自嘲或苦涩的意味，怅然：“这个世，谁又敢去想以后的事呢？殿下别心我了，今儿个夜里您还得去慈宁见太后，没准儿又是场恶战。现世安稳，得过且过吧。”

她叹口气，目光透过窗屉子仰望穹，没有云，甚至连一丝风也没有，天上静止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