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张口住她的耳垂，声音出口有些沙哑，缓缓：“没什么，就是说我对你很有非分之想。”

这是理的推断，有理有据顺理成章，他在那一刻居然有些无言以对。人生在世最怕的便是两难，进退维谷，那是人出个抉择来，非得在两样东西之间丢弃一样。她说的半点错都没有，可是事实就是如此，真的假不了，他的确将自己陷入了一个困局当中。

人算不如天算，世间万物都有冥冥注定。

阿九怔怔地看他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。这个消息来得有些突兀，尽之前有金玉百般提点，可当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，那样真实地敲在耳畔，她仍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
日光如碎金，零零星星从窗外洒落一室。他侧目看，那如玉的耳珠上挂着两串坠子，在金光照耀下熠熠生辉。她似乎慌乱，侧朝后退几步，与他隔开丈远，那耀眼闪烁的一点星光远去了，她的声音传过来，讷讷：“这样的话大人可不能乱说，让人当真了

“……”这是什么谬论？他哪只眼睛看见她投怀送抱了？阿九气得一滞，皱紧了眉恶狠狠地瞪他，用力地挣：“对着个喜怒无常随时能杀了自己的人，我会有什么非分之想？你当我傻么？”

阿九起先还是平静的样子，可他半晌不开腔，仿佛坐实了她的论断，便开始感到沮丧。果然么，说什么喜欢，全是金玉那丫信口胡诌，谢景臣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人！心忽然发空，像是从什么地方生生剜去了一角，呼啦啦透着阵阵凉风。

连个丫鬟都看得出来的事她看不出来，不是傻子是什么，她还以为自己聪明！人果然都是恃而骄，无依无靠时候只会乖乖听话，一旦有了依仗便会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！

豫地摇了摇，面色沉静下来，“我并不会这样以为。”

她皱眉，奋力地甩手挣扎，“大人这是什么？”

谢景臣仍旧面无表情，只是手臂一收将她扯了回来。这番拉扯有些蛮横，她步子不稳扑倒过去，居然一扎进了他怀里，他低睨她，淡淡：“你这样投怀送抱，还说对我没有非分之想？”

☆、50|4.13度家

“……”她错愕不已，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病，颤声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要走过时手腕一紧，被人猛地捉住了，力生而刚猛，险些要将她的骨碎。阿九吃痛之下步子顿住，回看谢景臣，入目是一副线条完美的轮廓，下巴略微扬起，薄微抿，显得有些倨傲。

她从椅子上站起来，从他旁边侧而过，柔的嗓音在空的寝殿中回响，“空来风，只怕闲言碎语污了大人的耳，今后你我还是少往来吧。待金蝎蛊炼成，也算我报答大人的养育之恩。”

女人的力量对男人来说微不足，谢景臣一哂，轻而易举钳制了她的双手，单手捉着反剪到背后，俯了子，薄贴近她小巧的耳垂，压低了嗓子：“阿九，不要高估了自己，若非我爱你，你以为自己能在紫禁城里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？”

为什么？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，抬起来古怪地觑他，忽然：“金蝎蛊于大人而言至关重要吧。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，既然如此，又怎么会将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？”

他立在原端详她面色，眉越拧越紧，“为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