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愣，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迷惘，半晌才点点，：“我想问你个事情。”

起眼，她是个母亲，自然一门心思为了自己的孩子，一心要将他送上金龙御座，如今咫尺之遥，自然要铲除一切绊脚石。她抿抿，凉声，“是有些棘手。”

“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！我都说了好多次了，谢大人就是喜欢你嘛！”金玉伸手轻轻给了她一下，坐起来叉着腰，一脸的怒其不争，“殿下您也太迟

金玉一脸的骄傲，嘴巴一撅：“都是姑娘家，这点儿心思谁看不出来嘛。说吧，您想问什么，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
阿九惊讶地看她，“神了啊，一猜就准！”

金玉歪着略思索，觉得她说得有理，侧目四看看，见钰浅已经走了，登时放下心来。三两下除了衣裳躺上去，挨着阿九边睡下来，惬意地伸了伸懒腰，满足：“紫禁城就是不一样，这床的，比相府里的可好多了！”

阿九略沉，半晌才看着金玉：“金玉，如果一个人他老是莫名其妙捉弄你，那是说明什么啊？”

“等等您别说，让我猜猜看--”金玉抬起手来将她打断，皱着眉认真思索，忽然促狭一笑凑过去，压低了声音：“是不是关于谢大人的？”

她有些惆怅地看着穹窿。这天啊，真是和这世一样无常，白日里阳光明媚，这会儿却又是狂风暴雨，琢磨不定。钰浅提着灯在前引路，见她停下来便回，柔声喊殿下，“夜里有些凉，婢伺候您早些歇了吧。”

问什么？她也说不大清。觉得有好多东西都让她疑惑，可又不知从何问起。

太后摇说没有，无力地抚着额，“丞相心思太重，方才我几番试探他都不为所动，让人费解。”说着稍稍缓了缓，又半眯起眼低声，“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，眼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，哀家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。究竟哀家的猜测是不是杞人忧天，一试便知。”

阿九白她一眼，“相府？你那床也就比大通铺好些了，怎么能拿来跟皇比。”

阿九披着寝衣从白玉池里出来，雨水是瓢泼的，沿着廊檐肆意冲刷落，连绵成串，偶尔几滴飞溅到她的脸上，带起一阵刺骨的冰凉。

两个年级相仿的小姑娘，躺在一块儿就有说不完的话。金玉很兴奋，在床上翻了个，捉着她的一束长发在手里把玩，看着她：“殿下，无端端的让婢陪您睡，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婢聊啊？”

********

秦嬷嬷问：“您如今是笃定了丞相对那帝姬情已种？”

她拉下脸，“别跟我贫。相府里不是天天睡一起么，真要折寿，你也早该上望乡台了。”

她颔首，跟在后进了寝殿。有女往香鼎里添了安息香，眸光一转，瞧见金玉正在铺床，听见了响动回过来看，笑得灿烂：“整好呢，床铺好了，殿下快过来睡吧，时候也不早了。”

一场骤雨，意料之中的突然。狂放自如，覆灭了一场迟迟而至的花期。

其余人按序退了下去，阿九除了鞋躺下来，眸子怔怔地瞪着床帐上方的繁复绣花，忽然：“金玉，你上来，咱们一同睡。”

金玉正在放床帐子，听了这话动作一滞，呃了一声：“不好吧。殿下什么份，婢和您躺一张床，恐怕会折寿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