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不言像个鬼魅，在她后飘来去，连孔随风那么枝大叶的

这只狐狸很可恶，话说得那么透彻，小刀嗖嗖，刀刀见血。所以说聪明人有时候反倒不讨人喜欢，枞言枯着眉，凉声：“这么看来你确实完了，苏门主见了大司命，也许会旧情复燃。”

他就坐在苏画边上，长吁短叹着，放下了筷子。

食不知味！通常让狐狸觉得食不知味的机会很少，他吃白饭都能吃得兴高采烈。今天吃完了都没能让他神振奋起来，说明他遇上大事了。

这是训儿子呢？胡不言委屈极了，又无伸冤，只得端起碗，一口一口把饭吃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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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不言一脸大祸临的仓惶样，“你看，连你都有预感了。不过……有什么依据吗？”

看看忽然低落的枞言，胡不言一腔古热又开始澎湃了。他挨过去一点，乜着小眼盯着他，“我早就看出来了，你喜欢楼主，对不对？”

“不言……”远远传来苏画的喊声，他起来，忙扒着墙应了一声。

苦的资格都没有，谁会看好大风大浪的感情里，那个一厢情愿的小角色。

他又加重了叹息，叹得邻桌都往他这里看。以为苏画这下子肯定有所发现了，结果换来她冷冰冰的一句话：“不吃就揍死你。”

胡不言一副认命的样子，“也对，那就等他来了，大不了决一死战。”他豪迈地锤了捶，完全忘了自己除了鸡，什么都提不起来。

枞言说有啊，“你嘴这么欠，换了我是苏画，我也选大司命。”

胡不言无神的一双眼，定格在天边的云上，哼笑一声：“我懂，失败者都是这么安自己的。当初我也喜欢楼主，不过她太彪悍，见面就砍我一截尾巴。后来知她和紫府君好上了，我一介小妖，怎么和上仙抢女人，所以我放弃了。我又瞄上了苏画，结果你说惨不惨，苏画她心里有那个棺材脸，我还能说什么？又是一个仙，我的命太苦了！不过讲真的，什么‘只要她好，我就心满意足了’，这种话全是骗自己的。天下谁照顾她，都不及自己照顾来得放心，这不是没办法了嘛，找个台阶让自己下。”

枞言吓了一，最本能的反应就是否认。胡不言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，背倚女墙仰望天，长出一口气：“别想瞒我了，这种事我一猜一个准。你现在陷入了和我一样的迷局，怎么样，是不是可以会我的感受了？”

说起吃饭，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了。跐溜一声到了墙脚，厅堂里摆起了饭桌，非常时期不讲究那么多了，致的苏门主也随大家吃大锅饭。胡不言的伙食仍旧参照在波月楼时那样，烧鸡馒一样都不缺。可他看着盆大的碗，忽然又没胃口了。

苏画向他挥挥筷子，“下来吃饭。”

枞言无言地望向他，半晌才：“我和你不同，没有开始，也不打算开始。只要她好好的，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
狐狸不吃饭了，真是个奇景。苏画吃得很优雅，食不言寝不语，连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
苏画和孔随风谈论楼中人员分布的细节，说：“楼主不日就会回来，有考虑不周之，再请她重新安排。”

枞言不再搭理他，转下城墙了。胡不言又落了单，没人听他说心里话，他只能独自看着天上的飞鸟，看得一落拓，满心沧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