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鱼听了，见赵从炎却已是垂了眼，并未看着宋渊。良久，沈鱼方应宋渊：“像的。”

宋渊虽未见着赵从炎，但见得沈鱼神色，也约莫猜着几分，是以说了一句“多谢赵都督后”，他又化回沈鱼的模样。

如今宋渊大功已成，他便先同赵家众人把事情交代了，尔后又请了王灵官招来白明河传话。其中无非

沈鱼那厢见赵从炎仍是未发一言，若有所思的情状，一时间也不敢扰他，只与他辞别了便拉着宋渊一同退出去。

须臾，倒是宋渊开口：“赵都督放心，晚辈定然同姐姐平安归来。”

微微怔住的样子，便拉了她的手与她说这两日学法之事。原来宋渊因化用狐妖内丹，承了她三百年修为，是以也通了化形窍门。故而宋渊得了王灵官同朱灵悉心指点，不过两日便掌握了化形要旨。

“你一定得去么？”

沈鱼与沈舟本就肖似。除却一双眼睛，沈鱼却是似了赵从炎。是以宋渊按着画中沈舟那柳叶眼又行了一重变化，便与沈鱼：“姐姐，你问问都督，我这模样可还行？”

赵从炎看罢，笑着与沈鱼：“除却衣饰打扮，她与你的模样倒是半分不差。”

沈鱼闻言，先是一愣，尔后却轻轻笑：“伊王欺负过我，我本就同他有仇。原来我有没有认回你，也要去寻他的。”

赵从炎见状，默了默才垂着眼：“晈晈，我本就亏欠你一场养育之恩。死后才见了你一面……如今却让你蹚进了这淌浑水，我﹑我……”

这两日来宋渊潜心学法，赵从炎未见他踪影，便问沈鱼宋渊所在。沈鱼听罢，自然把众人行刺之计说予赵从炎知晓。是以赵从炎此番见得有两个沈鱼进来屋里，起先虽是吃了一惊，转念也便想明白了。

“是。”

沈鱼闻得，颔首应是。赵从炎啊了一声，便又把“沈鱼”细细打量了一番——因宋渊原是化作赵星模样的，而沈鱼却比赵星略高一些，故而“沈鱼”眼下穿着的衣衫看着就不大合。

沈鱼听了，心中甚喜，便把话转述与宋渊知晓。

沈鱼抬见赵从炎颌首应了，终是拉了宋渊的手一同转而去。

宋渊本就是随意一说，此番见了沈鱼脸色，更不敢嬉闹太过。只他要学沈舟神韵，却不得不问赵从炎。是以二人商量过后，宋渊仍是以这般模样同沈鱼一同去见赵从炎。

“好，”宋渊闻言应声，又指了挂在屋中的画，“那我按着画上的模样化形，至于余下细节再请赵都督指点。”

沈鱼见状，心中自有一番五味杂陈……一句“阿爹”几要脱口而出。然而临到来，沈鱼心里那句“阿爹”终究没说出来，“阿……阿娘就是这般模样么？”

然而此时沈鱼听得，却是扯住了她的手：“不许你戏弄他！”

一四四还剑?下

赵从炎闻言，回过神来，指点了宋渊几句，俱是沈舟面貌声线﹑情神韵之类。宋渊按沈鱼转述，又仔细调整了一番。末了，又问：“现今如何了？”

“沈鱼”如此说了，又：“其实这两日我化得最多的便是姐姐的模样，想来再稍加修饰，也能像了岳母……”她说着顿了顿，忽尔啊了一声，“要不，我便以这番模样去见见赵都督，看他如何反应？”

沈鱼听得，只稳稳地点了点。

赵从炎看了看两个沈鱼，接着朝那个穿着雪色衣裳的沈鱼问：“她是宋渊化成的？”

沈鱼听了这番话，蓦地想到赵从炎生前就等了沈舟一辈子，霎时间便觉心中一酸……如今她又怎好教他再等？只她思来想去，也不知如何应对，一时间两人一鬼俱是无话。

然而二人到得门前，沈鱼却忽地听得赵从炎喊：“慢着，”待见得沈鱼回，赵从炎便问，“晈晈……你﹑你也要去行刺伊王么？”

赵从炎那厢自然晓得沈鱼这话是在哄人，只想到她与宋渊经历几番生死才能在一起，沈鱼定然不会由着宋渊单独涉险的……思及此，赵从炎也不再劝，只：“我在这里等你回来，多久都等得。”

原来沈鱼那厢早就悄悄留心着赵从炎。待宋渊化形以后，她便见得赵从炎怔怔地看着宋渊，神色似喜还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