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是这么说，却是一脸笑意。

裴深情站了起来，她拍着书包让他转过去，他对她向来言听计从，立即转。

然后这姑娘突然别过脸去打了个嚏，办公室空调有点凉，康岱连忙起拿了纸巾给她，他脱下自己的校服，直接披了她的肩，不由分说地收起了扇子，又按在她额上探了下温度。

裴深情几步走到门口，轻弯腰，把这两个创可贴放了他的胳膊上。

保安都让下楼了，办公室里面就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
长发在她肩落，略大的校服穿在她上松松垮垮，袖子也盖住了她的手腕，她盯着门口的少年，忽然叹了口气：“嗯，小可怜~”

果然鞋带系好了，走路也快了些。

康岱还单膝跪在她面前，仰着脸，也看着她，笑。

轻声细语的，因为伤风鼻音有点，字眼咬得糯得很，笑意十足。

门口的少年许久没有动过一下，光只看着他们，一直面无表情地，也无悲喜。

好了。

他袖口的血迹已经干涸了，只留T恤袖子上一块暗色，不知她口中的这个小可怜是不是在说他，他从进门开始就盯着她，目光坦，小小少年抿着，不知想着什么。

康岱往楼下打了电话，说明了情况，要先送她回家，裴向南同意了。

裴深情不以为意，转过来，单手托腮。

康岱连忙追上，两个人很快下楼去了。

少年低着，好半晌，伸手拿起了那两个创可贴。

说着强忍着，赶紧走到办公室外面去，又打了一个大嚏。

她站直了，着鼻子：“深情牌创可贴，哪里疼痛贴哪里，有神奇的止疼疗效，可惜只有两个了，都给你，不因为什么，以后别干傻事了，活着总有希望，这次不骗你，是真的。”

康岱已经背起了两个书包，过来叫她。

才穿在扇柄上，刚好康岱给她俩只鞋的鞋带都系好了，抬看着她笑：“你呀，真拿你没办法，又懒又笨，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，我要你啊都愁死了。”

他背着她的书包，一侧有个拉链，打开，纤细的两手指在里面轻轻一夹，是连着的两个创可贴，平时给自己准备的，粘纸上是红色的小草莓。

幸好不热，他开始絮絮叨叨给她讲今天上了什么课，作业是什么，课堂笔记什么的。裴深情多数时间就是嗯嗯的，也不知记住了没有，打了嚏之后更像个小可怜，鼻音更重了。

裴深情举起扇子让他看扇坠，笑，言语中带着的鼻音：“愁什么？你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的愁，我这个年纪正是好时候，当然是要享受啊，正所谓春有百花秋有月，夏有凉风冬有雪，若无闲事挂心，便是人间好时节，好呀好时节。”

他扬眉，没动。

随着最后那时节两字出口，她手里的扇子也轻轻敲在了康岱的额上面。

挂掉电话，果然，他也说：“小可怜。”

不多一会儿，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，裴向南拿着一文件袋大步走了进来，他神情凝重，东西放了桌子上面，来回转了一转，才又到他面前。

她坐在椅子上，低看着他，扇子很轻，她笑得很开心。

仔细一看，贴纸上面的草莓竟然是用彩铅手画的，他两手抻着摊开了来，正反看了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