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平沾满兔子血的手伸进一个麻袋里掏啊掏，最后掏出一个茸茸灰不拉几还带着血渍的东西，兴奋地说：“看！这是狐狸的，前几天跟春生巡山，无意间看见一个死的

北平叹气，摆出一副好人模样，“过来啊，给你看一个好东西。”

张小可洗着土豆，“你以为呢？知足吧，就这些菜李师傅都不愿意卖给我，说怕领导批评。”

王站在原地看他不动。

王出来倒水，正见纪北平蹲在一棵白桦树下给野兔子扒。看见她走过来，还故意晃晃手中血淋淋的兔子，王吓得叫一声，“纪北平，你真够血腥的！”

容川也笑，刚要说什么，黄小芬忽然提高声调：“……啊！我相信自己，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叶，不胜不乱，姿态如烟，即使枯萎也保留丰肌清骨的傲然……”脑袋一歪，从窗口看见外面的三个人，大喊一声：“呀！容川！阿！你俩啥时候回来的，快点进来！班长，我能吃松子了吧？”

他看起来不像骗人，眼睛里充满真诚。王信了，故意拖延一阵才走过去，居高临下：“让我看什么？”

“不累也去歇会儿。”他双手伸进脏兮兮的水里，从里面握住她的手。两人相视一笑，他小声问：“现在和了吗？”

这周北平和春生负责看林子，秋天了，正是动物们积攒能量准备过冬的时候，所以林子里小动物格外多。来到北大荒前，王从没吃过兔子肉，觉得那样好血腥。可是来到这里，一切都是因地制宜，靠山吃山，靠水吃水。这里人多肉少，养的牛羊猪鸡鸭啥的最后都要拉去屠宰场卖钱，只有少数留给知青们解馋。

她转刚要走，纪北平把兔子放下，挥挥手：“你过来。”

北平反击：“有本事一会儿你别吃！”

，当然。自从和你在一起，我的每一天都是温美好。

二十郎当岁的年纪，最离不开的就是肉啊！后来容川告诉她，这林子里什么动物都有。他们还吃过鹿肉，狼肉，松鼠肉，有一次巡山，碰见一只刚死掉的小熊，最后也让他们几个男生分掉了。这些肉里，鹿肉最好吃，熊肉一般，狼肉最难吃，没油，肉柴，咬起来像吃木。王咋，想再过二十年干这样的事，你们统统要被抓进去。

要提高啊，竟然连泰戈尔的都不知。”

天色渐黑时，大家开始忙碌起来。从连队出发时，张小可找李师傅从厨房买了一些土豆、白萝卜和红薯粉。除了王，屋子里其他人都来自北京，大家一商量，晚上干脆涮肉吃。不过，肉不是牛羊肉，而是狍子和野兔。

当然，说是涮肉，其实是炖肉。首先煤油不够，也不敢在树林里烧柴火。二来，没有酱料，只能往汤里放点盐，增加咸淡味。黄小芬嘴巴一撇，感觉受骗了，“敢情还是东北乱炖啊！”

“我不累。”

“生如夏花？”王想起来，当年一位非常有名的民谣歌手用这个名字写过一首歌，“我知了，其中有一句是不是叫生如夏花之绚烂，死如秋叶之静美？”

王负责洗萝卜，水是从柳河里打上来的，冰凉扎手。容川看着心疼，走过来说：“你去歇会儿，脏活累活我来！”

春生捂嘴一笑，胳膊肘容川，“谁说阿同志文化低，全诗华背诵的很好嘛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