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她跟我说……”老齐嘴笨，文化程度也不高，下面话琢磨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开口。纪北平笑笑，“连长，你就说吧，我妈跟您说啥了？”

老齐很是苦恼地挠挠，“其实这话是你妈妈跟我媳妇，也就是你婶子说的，不应该由我来说，但今天话赶话谈到这里，我就原封不动地问一句，北平，你今年也有二十了，容川谈了朋友，你呢，队里有没有喜欢的女知青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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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没有？”

老齐笑了，褶皱铺在眼角，“不跟你说话难这屋子里还有别人？倒是给我指指看，那第三个人在哪儿？”

纪北平笑了，不是羞涩的笑，而是短暂的惊讶过后立刻恢复平静的淡淡笑容。他想，就是有喜欢的也不能跟你说啊，自个老妈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，如果他说“有”，今天消息传回北京，明儿个老妈就能坐火车赶到连队。

北平乖乖坐下后才壮着胆子说一句：“您今天不是生气了么，我怕我听错了。”

老齐想了想，总觉得纪北平没说实话，但通过平日观察确实没发现他跟哪个女知青联系慎密，“那沈雨晴呢？你俩没可能？”

老齐看看他，“怎么，来七连两个月，耳朵还不好使了？”

老齐犹豫了一瞬，才说：“不是班长，是我嫂子，你妈妈。”

老齐卷起一烟，点上，一口，悠悠：“谁说我生气了，刚才跟你们闹着玩呢，听墙又不是啥大事，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。一会儿回去你告诉宝良，5000字检查不用写，带着那几个男生把水房和工库打扫打扫就行了。”

“我骗您干啥？”

***

老齐吐一口烟，透过白雾看北平，“知我为啥单独把你留下么？”

“我妈？”

宝良问：“他是不是出啥事了？那天忽然就病倒，病倒后情绪一直不稳定。”

老齐多有经验，心里明白这是逃避，抬手指指纪北平那个又高又的鼻梁，说：“我不了解你，所以别给我耍花花子，这是嫂子交给我的任务，也许背后还是班长的意思，所以你今天必须老老实实回答到底有没有？”

连队办公室里，老齐指指旁的椅子，说：“过来坐。”

纪北平不动。

“您还不了解我吗？”他笑一下，选择回避。

“我爸又来电话了吧。”北平猜测。

北平很尴尬，老齐在他心目中一直是杨

张军叹口气，他与董力生是邻居，关系比较好。沉默了一会儿，等大家都回到屋里把门关好，张军才开口出原委。“力生高中时谈了一个女朋友，你们都知吧？也是咱们四中的，那女孩只去了北京郊区插队，当初叫着力生一起去，但力生讲究哥们义气跟咱们来了北大荒，结果，那女孩前几天来信，说家里给说了一个对象，她觉得好，决定不等力生了，要跟他分手。力生受不了，写了好几封信挽留，可人家姑娘一封没回，力生想请假回趟北京，可连里一直没批。前几天生病，也是因为这事。哎――”

宿舍里，男生们都沉默了。最后，宝良苦笑着说了一句，“你说，咱们来这里到底图啥呢？”

一个人静一静吧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北平尴尬，偷偷瞄老齐，想他现在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。

“不是，我以为您不是跟我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