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的轻松，王心里却有点沉重。留下来？那明天回连队怎么跟张小可解释？“雨不会一直这样下的。”她笃定地说。

“你不换衣服吗？”她皱眉问，眼睛看着他，带着无谓与感激。他的子也很长，王怕弄脏，虽然坐在床上，也懂事的挽起来。

他的视线在看到那双白皙的脚丫时，有些挪不开了。

此时，王盘坐在床上，上套着纪北平的衣服。那洗的很旧的白衬衫大大的，像一个麻袋套在她瘦小的上。袖口挽起，出纤细的手腕。她已经把透的胶鞋脱了，袜子和衣服都搭在绳子上。

静默了几秒，就听王说：“已经换好了，进来吧。”

纪北平盘坐在另一张床上，也是光溜溜的一双脚丫子。见她紧锁眉，就说：“如果雨不停，你就住在这儿，这么大雨，估计张强也回不来。”

他明白潜台词，“怎么，是怕容川知，还是怕别人说闲话？”

他语气淡淡：“你借走了，我穿什么。”

王哭笑不得，拖一个长音，“噢，知了。放心吧，我不看。”

换完衣服回到屋中，纪北平拿来一个油漆桶，里面放着几柴火，浇上煤油，升起一团火，然后放上一个小铝锅，又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上几瓢干净的井水放进去。

窗外，雨还是下得很大，打在屋发出“砰砰”的声响。王握着搪瓷杯，担忧地听着如的雨声，心想如果一直这样下，她今晚怎么回连队？

王叹口气，用安的口吻说：“你想哪儿去了，我是怕张小可着急。我出来一天不回去，她们会以为我被狼吃了。到时候着大雨来树林里找我，惊动全连，这个责任我付不起。”

他把她透的胶鞋踢远，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走到门口，打开门，轰隆的雨声冲进屋里，他半侧过看坐在床上的她，口吻中带着一点恶作剧的味说：“我在外面换衣服，你可别偷看。”

有了火，屋子里一下子和了许多，过了半响，水开了，两个人各自倒上一杯。

纪北平使劲两口烟，然后推门走了进去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，垂的很低。先走到桌前把煤油灯挑亮一点，然后才转去看王。

“我说的你听见没？”他提高声调，似乎真怕她偷看。

他看她一眼，嘴角似乎扬了一下，“你没在北大荒待过夏天，这里的雨邋遢着呢。有时三天三夜下不完。”

他视线从她的脚挪到了纤细白皙的脚踝，然后才挪到她被火苗晃得不明的脸上。“这就换。”他走到樟木箱子前，庆幸来时多带了一套衣服。他猫腰，从箱子里拿出一件跨栏背心，一件深蓝布褂子还有一条干净的灰色布。

“切……”王翻了一个白眼。

他信了她的话，但也知那不是她心中全所想，但他懒得追问，因为追问她也不会说。纪北平有点气，对“挽留”无能为力，只得说：“等到中午吧，如果雨小了，你就穿着雨衣走。”

王说：“你在这里换，我出去。”说着，就要下床。

“明天我再给你送回来。”顿一下，“谢谢了，我今天必须要回连队。”

冷得很。

王使劲着发，心想就是下十天我一会儿也得走。转时，看到墙上挂着的雨衣，便说：“你把雨衣借给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