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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语气不可思议的温柔。

在夜色中行走，在古代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，沈如玉一下车，即使中亮着无数的灯，她也很难看清路。

然后趁着李曌还没反应过来，她迅速的补充，“扶的很好。嗯，扶的很好。”

有那么一瞬间，沈如玉和李曌都觉得，好像这条回廊永远都不会走完。

没过多久，沈如玉突然发现水天相接的尽出现了一点如豆般大小的光芒，它在湖面上闪烁不定，顺着水，慢慢淌来

似乎是觉得刚才自己误会了的想法——李曌和女——有些好笑，沈如玉忍不住“噗”的笑了出来，李曌在她边，朝她投来了有些疑惑的神情。

李曌发现了她的行为，夜色中沈如玉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只听见他的声音略有一些低落，“刚才我还在想，要是那条路能够永远也走不完，该有多好。”

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，沈如玉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。

只是夜晚的太池另有一番风情，那些荷叶红莲在黑夜中，只留下了线条曼妙的轮廓。

“上就到了。”

李曌望着她，无奈的笑了起来。

天地一片寂静，漫天星光下，只有回廊两边燃烧着的烛光，在黑夜中连起一串蜿蜒曲折的路，在这一刻，相互牵着的手所感受到的彼此的温度，仿佛就是这世上的唯一。

“我还以为……”沈如玉试着忍住笑意，“我还以为是哪个女在扶着我呢。”

一收一放，一收一放，她就像个技巧高明的猎人，只是作为所谓的“诱饵”，沈如玉并不大高兴自己所扮演的这个角色定义。

不知御花坊的人用了什么厉害的技巧，湖中荷叶红莲，常开不败。

越接近太池，就感觉有光越来越亮——转过一座假山，沈如玉眼前猛地一亮，只见通向太池的回廊飞檐上挂满了灯，总算让前路不再一片黑暗，同时沈如玉也惊愕的发现，她一直以为的扶着她手的人并不是什么小女，而是男帝李曌。

应该就是沈南风决定将她送出京城的时候了吧？

沈如玉顿了一下，才笑着说话了，“如果永远也走不完的话，那我就永远也看不见陛下为我准备的礼物了。”

他们在湖心小亭中坐了下来，亭外飞檐上也挂满了灯，围栏上的烛台上也点满了蜡烛，虽然还没到亮如白昼的地步，但起码能够让沈如玉和李曌看清楚对方的神色如何了。

朦胧中李曌似乎转看了她一眼，她听见他柔声说：“阿玉说得对。”

其实到了这里，沈如玉已经认出了路来了——以前君后在世的时候，她来过几次太湖，那时候君后带着她坐在湖心的亭子里，看波光浩淼，水天相接，湖面犹如无边无际。

好在她没有等待多久，就有一位贴细致的女来到她的边，轻柔的托扶着她的手，带着她朝着太池走去。

李曌就拉着她的手，慢慢的走上了那条通向湖心小亭的长长回廊。

因此在发现他们已经到达了湖心小亭的时候，沈如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下意识回看了一眼，才证明自己的确已经走完了那条长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