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时不时传来些微动静，是何知礼忙碌的声音。

然而，路渺渺的下一句话，又带给他一线生机。

路渺渺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危险，立即抽回赤净的小脚，不此时有没有穿鞋，就从他子底下钻了出去。

好，还是不好？

路渺渺有些震惊，想要阻止：“喂……”

路渺渺眨着眼睛，终于明白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，好笑：“你真的把自己当成死刑犯了？”

她的拖鞋在刚才被他抱上理台时掉了一只，此刻光着雪白的小脚，脚掌踩着他深色的西装，粉干净的脚趾正好挨着他的带边缘，黑与白的对比，格外冲击。

何知礼的心陡然下沉，还未来得及狡辩，已被她下一句话拉入更深的深渊。

她一口气跑到厨房门口，转着子，乌黑明亮的眼睛斜斜看他，“学长不要高兴得太早，只是改成无期而已，后面还有十年，二十年的有期，你离追求我还差数不清的十万八千里。”

何知礼心情窒闷，不放开她：“回答我。”

何知礼定住，瞳色不由自主地转深。

她的语气轻松，然而越轻松就代表越不在意。仿佛斤斤计较的只有他一个人，那些话她早已不放在心上。

只不过何知礼给她盛得有些多，她只吃了七八个，就再也吃不下，剩下一多半留在碗里。

以为她想逃离，锁住她的手臂更加用力。

“包一次饺子就想缓刑，学长是不是想得太容易了？哪个地方有这么便宜的刑法？”她收起笑意，认真地问。

“不过……”

路渺渺坐在何知礼对面，默默地不说话。不得不承认何知礼的手艺很好，番茄汁的酸甜浸入的牛肉，鲜香可口，饱满多汁，很是满足口腹之。

何知礼所有希冀烟消云散，扶在她腰后的手越收越紧，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。

接下来的时间路渺渺就老实多了，不敢再去厨房招惹何知礼，规规矩矩地在沙发坐着。

何知礼看见也没说什么，等吃完自己的，伸长手臂，自然而然地把她那碗接了过去。

一下一下，又沉又重，像他此时的心。

他难要吃她吃剩的东西？

路渺渺偏，看见不见他的脸，只能看到他紧紧绷起的下颔，以及洒在她颈窝的灼热气息。

路渺渺察觉他的企图，往后一倾，下意识抬脚抵住他的腰。

路渺渺说：“不好。”

然而也不敢放肆，只用手掌放在她的腰后，忍耐着，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。

何知礼躯僵，抬看她。

不多久，何知礼煮好饺子，端进餐厅。

她乌目真诚，眉眼轻松，不像说笑。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击中，柔塌陷，忍不住想将她纳入怀中。

房间充斥着食物的香气，一切都很安宁――除了气氛很有些微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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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转着眼珠，轻轻开口，“如果学长以后表现良好，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转为无期。”

说完，人就没了影子。

虽然不浪费是好事，可这个举动太过亲密，他们还没到这种关系吧？

他把路渺渺叫过去，两个人一起坐下吃饭。

何知礼独自站在厨房，看着已经无人的门口，抬手无声地盖住了眼睛，了眉心，有些脱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