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缘一边说，一边用灵力探入他们内。

却并非没有，两人都没有怀疑。

“神识受损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治愈，需要长时间的温养，不可玩笑。”话虽如此，说完之后他还是伸手搭在她腕间，再次探入灵力，以特殊的治疗功法替她缓解痛楚。

他问过师门长辈，知结丹问心通常会出现令他们神往的画面，却也只是以他们自的经历为本，将他们认为人生的遗憾一一改换，如同最美好的梦境。若是这样，他所见到的事便都是假的，她未曾用灵草救过他，也未曾向她的师父求助帮他，一切都只是因他曾经想得到这些而引发的臆想而已。

闻樱则支着下巴，笑地望着他。

赵谓之只点了谢，倒是闻樱对他似模似样地了一个合十的手势，“阿弥陀佛，这位大师，我现在仍然觉得识海抽疼，您是否再替我看一眼？”

如同用锯子锯在神经上，除了痛感，还有来自彼此的情绪、思绪如置嘈杂的茶馆，各式各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。

他被她入火中，反倒置之死地而后生。再想起那一句“呆子”，分明就是在骂他不知变通。她竟早就察觉到了他的状况。

从他得知两人神识相缠的那一刻起，他就知了她的份。

这份记忆属于谁，不言而喻。

倒是赵谓之和闻樱，纵然第三方的动作已然非常轻细，却是以放大十倍的效果在他们脑海里出现。

“神识细，一旦相缠就无法全解开，我只能将分归还你们本，难免还会有丝缕夹杂在你们原有的神识中，产生影响。”

佛修的功法温和，因缘又擅治疗之术，很快便稳定了闻樱的情形。

他想到他被她推入火中时的情景。那时他受暗影与火海所困，若是生生以灵力撑起玉箫，哪怕能够逃出去，修为也必定要倒退，到时被暗影所侵蚀，留下祸患，或许再难寸进。

可后来他所感受到的情绪那么强烈，绝非他所有，他们神识相缠，那他得到的便不是一场梦境，而是一份记忆。

便是这时，因缘收回了自己的灵力，轻声嘱咐：“因这次是茕友的神识入侵，对赵友的影响更深，但余下的过于轻细，再冒然去解，许是会对神识会造成难以预估的伤害，不若等到一定时日，由它自己消散了事。”

但――

因缘察觉到了他落在闻樱面

这让他想起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，她成了魔修，却依旧是这样的子，哪怕是助人也不愿意分说清楚。

赵谓之在一旁默然无声，他的视线落在她的面纱上。

神识如相缠的青丝，想要分开用蛮力必然会对两人都造成损伤，因而必须使出水磨工夫，一再小心。幸而佛修一贯耐得住枯燥，将简单的分割步骤重复上百次，因缘也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负面的情绪，令人感到十分安心。

赵谓之听见、看见了许多有关于她的事。

画面最后定格于他在竞仙台上挥出的那一剑，像极为缓慢的动作，锋利的剑刃割开了她的脸颊，突然间所有事物都远去安静，如同在安静的狂野之上，他几乎能听见肌肤破开的声音，以及血滴答一声滴落。

女魔修的份也昭然若揭。

他转过，发觉那女魔修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