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，符柏楠退烧了。

她一贯刚起迷糊得不行，下床时险些左脚踩右脚一抢在地上,符柏楠拉了她一把。

白隐砚不在旁边。

又落。

符柏楠望她许久,忽然轻笑了一下。

净脓血，白隐砚反复漱净口，点热炉子将他的薄刀烧红，在剧痛中死了他上大分裂伤的肉，剩下的一些也不足为惧了。

落。

他入迷一样地看着，想要低语，又想要碰她。

她嗯了一声,给他喂了水,两人又躺下了。

那她又是为什么呢。

她又是，为何才如此待他的呢。

起。

“阿砚？”

她打初见那日起便从来不曾怕过他，世人皆退，唯她向前。

白隐砚打个哈欠,“我给你倒。”

两人深夜方入睡，又经了大番变动,白隐砚午后才起，符柏楠却一直昏昏沉沉,期间吃了些东西，再清醒，便又是夜里了。

走回来，扎好发，在符柏楠震惊的目光中——

连日来符柏楠睡得比醒得多，睁目闭目，一回前夜，一回又至初更。他第二次昏昏醒来，侧随意望望——

符柏楠抬手一摸，掌心只得一件紧攥着的袍服。

他心中仓皇不已，手都不稳，靴也忘了套，下地便向外奔。

☆、第三十九章

夏典中有个词语，叫疽痣，用以讥讽溜须拍的贪墨。

猛推开门，符柏楠刚大喊，便在门前空地上见到白隐砚的背影。她坐在凉石上，搂着自己仰而望。

符柏楠大睁着双眼，看着她垂首，一点一点，一口一口地清理。

符柏楠摸摸她手背，又拉住她的衣袖，“你睡你的。”他侧看着她，声音平实。

他与她面对着面，侧卧在那，看着白隐砚浅浅的呼动几缕长发。

白隐砚微微点，靠着他的肩睡了过去。符柏楠看她一会，颊抵着她发，亦闭上双眸。

俯下了去。

“你小心点。”

“我很好了。”

沉落比想象中要快。

他瞬间清醒，撑起再望，屋中一览无余，她果真不在。

可他无法入睡。

他动了动子,这一动，白隐砚便醒了。她脸有些呆愣地起,手伸到他额上试温。

他们是为溜须拍。

她在那个见不得人的，腌臜的地方落下，用柔敛的眉眼，吻过符柏楠的一生。

符柏楠也已疲力竭。

“什么？”

一时间符柏楠脑中千万而过，或是她去了茅厕，或是被隔那家主人了什么，或是她丢下他走了，更甚荒谬的，她刚渡化了他，便随她那什么师父回仙国去，只留件羽衣给他。

她闭着眼糊地问：“……还疼么？”

而他最终都没有，只将额靠了过去，轻抵着她的，闭上了双眼。

白隐砚仍旧卧在外侧,面朝着他，睡得很安稳。

起。

听见响动她转过

“喝点水。”

一切结束后，她强撑着换了洇的床单，替符柏楠了子，在他边卧下，很沉地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