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袭大钟响了。

男子打帘而入，抬眼便见内间有一人端坐在桌前，素衣简袍，腰上一块通透的玉佩。

“你又来作甚？”

“你不……喜欢……花……”

“当班去。”唐之雁径直前行，也不回。

赋闲状态时，普通唐门弟子无权动令符，唐之雁无法令他转。于是她只得倒退两步，在暮霭沉沉中，再次落荒而逃。

此情此景恍若日前，似是相通，却又不同。

“坐。”

回自己房中还要像贼一般，这算什么事儿。

“……”

“起来，不要拦在我门前！”

雅间一时归于岑寂。

二十三番仍是一副木讷模样，垂首直直望她，半晌，缓缓伸手取下她鬓间飞叶。

不知怎么，那句即将冲口的“与你何干”在间三圈打转，咽了下去。

一而再再而三得来，唐之雁有些受不了了。

他极顺从地起，给唐之雁让出空隙，高大的影背光而立，斜阳中镀金轮廓映衬，面上蓼蓝琼字似是活起来一般，黑曜子眸烁烁泛光。

“今日……非你……值夜……”

小二立时高声吆喝：“有贵客啊，里边请——！”伸手让人，将男子引到二楼雅间。

这非她想要的答案。

唐之雁猛而转时，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光景。

二十三番停于原地，呆站许久。

“你要……去……何？”

符九接过一目十行，阅过将信收入怀里，递给男子一方沁玉，：“你可以走了，时辰自会有人另行知会，告诉你们门主，到时凭信物行事。”

这已是他固守她房门口的第五日了，自那日她转逃开，他便日日守在房门口，只要下值，风也来雨也来，蹲在外机油、清木渣，间或给自己拧拧关节楔钉，四敲打，整修全。

芸芸万千，下白骨，谁看得穿那二两。

唐之雁哼笑一声，“你又知。”

【守】

当夜月上中天时，唐之雁才猫腰潜回自己房内。

符九垂首，半晌饮了口茶。

唐之雁很疼。

她倚门环手，语气极不耐烦。

【袭】

“……”

唐家堡地隐秘，入口又有三百年前同武林盟交

他亦趋亦步随她而行。

“来人。”

男子接过，起拱手，离开了面馆。

她掩门褪甲，心中腹诽着，谁知甲胄还未脱完，即刻又通通穿回去了——

二十三番蹲坐于她房门口，手里拭上油的动作缓缓停下，默然与她对视。

巡城机甲非进攻状态，随人是极罕见的，两人兜兜转转出了十三，周围同门逐渐变多，众人纷纷侧目，有相熟的还出口打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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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日她还可全然漠视，第二日外间嘎嘎吱吱敲打声也还可忍耐，可这轮班一般日日行来，这谁受得了？

“你到底想什么？”

男子心下鄙夷，奈何大局为重，只好草草拱手撩袍坐下，从怀中掏出个信封递了过去，低声：“符大人，此乃我门诚意。”

唐之雁伸轻踢他一脚。

唐之雁忽而咬。

二十三番未接话，默默行于她后。

子：“……喝。”

她扭停下，面上有些红，不知是羞是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