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柏楠的鞋底虽为士人同僚所不齿，但他是被这妖人强而行，说来说去，怎么也错不到他上。

☆、第六章

薛沽用膝盖想都知是什么：“为避今日之嫌，可是要老夫弹劾符公公？”

“臣，有本奏！”

虽说明面上的收入减少并不影响生活，可正司和东厂子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，原先不过打照面时互相两句毒汁，现在华文瀚恨不得撕巴了符柏楠，一天踹他八遍。可他武功没有符柏楠高，只能暗自怄气。

薛沽捋捋胡子：“符公公想要甚么。”

薛沽沉默片刻，微微点。

武乃权之本，一切阴谋权术必须建立在此之上，抛去武力，剩下得俱是空谈，世事历来如此。

日子很快过又一个轮休，那天早朝过后敲定了两件事，一是整顿吏治，二是华文瀚又被罚俸了。

符柏楠：“明日早朝，要劳烦您递本折子。”

他送儿子薛绍元进，原是想从偏路上一搏，谁知儿子不仅被埋没后，自己也还是没有出之日。

“呼……。”

薛沽亦默然举杯，一饮而尽。

薛沽有个容貌极美的妻子，家中两房妾室也是天仙之姿，又得老天垂怜，妻子小妾都战胜了他丑到不行的基因，一双儿女没有半点像他，常被人拿茶余饭后的谈资，都说他生儿子不用自己出功出力，净是邻人的骨血。

世人惧它，士人厌它，可到来，却还是要靠它。

酒落入肚，符柏楠打袖中掏出个瓷瓶，推到薛沽面前：“还有一事，要劳烦薛大人决断。”

阉人这种东西，怪得很，它们是世事夹中的怪物，非男非女，左右不容，苟且偷生。

华文瀚和符柏楠就是后中的两扇大门，华文瀚掌北司，正司、□□、内狱、朝臣家眷，跟这些扯上关系的他都能伸手，只是重刑轻武，且每日琐碎务繁重，手下人也不多，上背的官位就少；而符柏楠手握东厂，又拿着很大一分批红权，一万阉军直属禁卫，话便比他有分量得多。

冬深了，出口成霜。

符柏楠笑起来，他伸手倒酒，冲他举杯：“薛大人，官运亨通。”

近夜，

靠它，靠一只阉狗。

您的诚意啊？”

薛沽此人，本是前朝进士，论资排辈不在徐贤之下，但他材五短长相颇丑，符柏楠高他近乎两个有余。

“……”

打一个月前雁回居失火之后，这小子已经被二度罚俸，满打满算下来得替皇家干上半年的白工，气得他脑仁儿疼，背地里没少骂符柏楠。

薛沽站在群臣之中，沉沉一声吾皇万岁过后，他视线上抬，望了眼坐在皇帝下首的符柏楠，出列，躬下去。

当年殿试，朝堂之上国策文书他对答如，可惜满腹诗书全被一张丑陋容颜压住，惜落一甲，加之他颇有些懦弱，官途也被横在中游的四品左佥都御史多年，未前进半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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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青色瓶肚上映出符柏楠的笑脸，扭曲容颜一闪而过。

“对也不对。”符柏楠再次将烟杆拿起，轻声：“弹劾是不错，只是不只本督，还有正司。”

他已在四品御史位置上待了十年，这职位低权重，得罪人不说还捞不到半点油水，十年，十年又十年，何时才是！